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重镇安卡拉东面哈里斯河附近的一片广袤树林前,一个身穿甲胄,高鼻深目,年约五十余岁的老者抬头看了看苍穹中如火的骄阳,一面伸手拭了拭额头的汗水,一面接过一侧随从递上的羊皮水袋,痛饮开來,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平原上遥远的地平线,充满了警惕之意。他便是目下如日中天的土耳其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曾经打得君士坦丁堡谈虎色变的苏丹巴耶赛特,绰号“闪电”。
树林之中手持火铳的土耳其步卒们纷纷在树荫下席地而坐,树林前集结的数万骑兵在日头下个个面显疲惫之色,只是碍于敌人随时到來,不得主帅军令不敢落马步入树荫下乘凉。
原來自去年帖木儿国大军在其苏丹跛子帖木儿率领下,攻克土耳其征服不久的城市锡瓦斯,活埋了数千巴耶赛特麾下数千个亚美尼亚士卒,奇袭凯马赫城,杀死巴耶赛特的儿子艾尔图格鲁尔后,奥斯曼土耳其与帖木儿国已然成为了势同水火,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敌。自帖木儿大军再次进犯土耳其以來,早已欲报杀子之仇的巴耶赛特断然拒绝了手下将军们建议的据守安卡拉城中,待重创帖木儿军队后再行反击的建议。在骄傲的巴耶赛特看來,曾经打得拜占庭王朝丢盔弃甲的自己怎么能躲在城中龟缩不出?当然是在野外和那个该死的突厥跛子决一死战。因为知晓这个帖木儿不但阴险狡猾,亦且麾下拥有极为精锐的骑兵,所以身经百战的巴耶赛特早早的将麾下八万大军带出安卡拉,來到此处等候着帖木儿到來。在这片树林之中,他手下的火铳兵们有着最好的掩护,不用担心在平原之上给敌军骑兵一冲而散,能将火铳的射击威力充分发挥出來,给与敌军重创。
数十里外的平原之上,策马而行的十五万帖木儿骑兵汇集成一道江河般汹涌而來的洪流,朝着土耳其重镇安卡拉前进。头发花白的苏丹帖木儿高踞坐骑之上,遥看麾下数十个骑**湛的斥候追杀前來查看军情的土耳其骑士,一派鹰视狼顾之态,丝毫看不出已然年过六十。据斥候所报,奥斯曼大军驻扎在数十里外的树林附近,显见得是想利用地势在那里和自己决战,自己当然不会蠢猪一般被那个自以为是的巴耶赛特牵着鼻子到处乱撞。决战的地点,当然要由自己來决定。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两个自帖木儿骑兵手下逃脱的土耳其斥候终于策马狂奔來到了树林外,向自己的统帅禀报帖木儿大军转道而前,直奔安卡拉而去。
巴耶赛特得知帖木儿完全对严阵以待的自己完全不予理会,却率领超过自己预想的十几万大军直奔安卡拉而去,心中不禁极是沉重,回想起自己的精锐大军可以说已然倾巢而出,集结在此,安卡拉兵力薄弱。回想起自己手下那个驻守安卡拉,性子甚是懦弱的总督,回想起那个灭绝人性的帖木儿手下大军和昔日的蒙古铁木真如出一辙的屠城手段,巴耶赛特当即传下军令,大军急速赶回安卡拉。
黄昏日暮时分,疲惫不堪的土耳其大军终于來到了安卡拉城外十余里外的平原之上。眼见天色昏暗下视线不明,不利于大军决战,两军统帅不约而同的传下军令,让麾下大军就地扎营,待明日决一死战。
第二日曙光初露时分,一队队的奥斯曼帝国骑兵,帖木儿帝国骑兵在平原上遥遥相对,开始逐渐集结。
端坐马背之上的巴耶赛特眼见自己麾下大军经过一夜休整,士气甚是高昂,大军左中右三部已然严阵以待,当即传下了进攻左翼骑兵率先攻击的命令。原來他麾下大军中也有极为彪悍善战的骑兵,那便是塞尔维亚国王斯提芬麾下的骑兵。
冲天而起的号角声中,彪悍的斯提芬跃马而出,率领骑兵急冲而前,上万的塞尔维亚骑兵追随而上,犹如一道汹涌澎湃的激流,朝着对面的帖木儿大军冲击而去。
高踞马背之上的帖木儿眼见敌军发动,也厉声传下了军令,右翼骑兵迎战。骑兵的锐利之处便在于冲击的高速,故此骑兵对阵骑兵的打法也唯有一个,那就是以冲击对冲击,在冲击中击溃对方。
帖木儿骑兵的护胸,马鞍,鞍垫,箭筒,皮带,甚至是手中所持的长矛皆染成红色,上万骑兵涌动之下犹如一支來自地狱,浑身浴血的恶魔,朝着远处越奔越近的敌军迎面撞击而去。
乱雨般的箭矢,交错飞窜,急速接近的两支骑兵中,不断有骑士惨呼着中箭落马,跌落尘埃,转瞬间消失在滚滚洪流之中。
眼见敌人跃马而來,面目依稀可见,双方骑士个个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放下了手中骑弓,拔出了马鞍一侧的战刀。
战马交错之时,双方骑士手中战刀斜劈而下,将那些根本來不及清楚面貌的对手斩于马下,尚來不及转过什么念头之时,又给对面源源不断冲击而來的敌人砍得血肉模糊,栽倒马下。
饶是帖木儿骑兵极为善战,第一个对冲之下也是吃了一亏。原來塞尔维亚军团作为奥斯曼大军中率先发动攻击一部,不但拥有极为彪悍善战的骑士,亦且当先的千余骑兵不但战马乃是精挑细选的彪壮马匹,亦且从战马到骑士皆是身披锁子甲的重骑兵,和身披皮甲的的敌手近身肉搏,当然颇占优势。
遥望己方右翼大军在敌军冲击下伤亡惨重,帖木儿面无表情的挥手下令,帖木儿大军中路与左翼也相继发动。
中路大军中阵中,数十匹身躯庞大的大象被帖木儿士卒以熊熊燃烧的火把灼烧,登时狂怒着朝前奔去。
远处遥遥看见数十头大象在高坐其上的骑士驱策下狂奔而來,巴耶赛特的面上却丝毫不减慌乱,因为中路对阵的乃是由他麾下的嫡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最为精锐的军团。大象这种畜生虽是身躯庞大,看起來颇具威势,在两军阵前却根本无法藏起,起到奇兵突袭的效果,对此他早已胸有成竹。
手持火铳瞄准前方大笨象的土耳其士卒眼见那些庞然巨物口中发出凄厉的怒号,狂奔而來,心中虽是颇为惊惧,碍于手持战刀的执法队虎视眈眈立于不远,依旧不敢开火。原來作为早已装备火铳的土耳其大军统帅巴耶赛特,深明目下火铳虽则威力颇为惊人然则射程相当有限,不管是对付骑兵还是大象,若是太早开火,只能是浪费弹药。
眼见狂奔而來的大象,已然接近到了五十步之内,巴耶赛特断然下令开火。
最前列的一排火铳手们耳中传來开火的铳鸣,纷纷点燃了火铳。硝烟弥漫中一支支火铳接连开火,轰鸣之声震耳欲聋。
大象虽是皮慥肉厚,身躯庞大,也架不住这数百上千的火铳轰击,大半尚未奔到近前便给打的血肉模糊,哀鸣着轰然倒地。
一个年约六旬,身穿宽袍大袖的老头驻足窗前,遥看花园中那一簇簇樱花,皱眉不语。良久之后,他转身看了看面露凝重之色,端坐一侧的一个约莫四十余岁光景的和尚,以日语问道:“你的意思是遣使到大明朝贡?”
和尚耳闻老者问话,面上更流露出几分谦卑神色,沉声说道:“听闻大明新皇帝登基即位,若是将军大人能借朝贡的机会重开两国贸易,使得大明的货物源源不断來到日本,让那些在各地蠢蠢欲动的大小诸侯都能借此贸易分一杯羹,那他们将会更加拥戴将军大人您以及足利幕府。”
原來这个身穿华服的老者便是于1392年(明洪武25年、日明德3年)终结日本乱局,统一南北,此刻日本的实际掌权者,统治者,室町幕府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满。而这个中年和尚便是他视为心腹的天龙寺僧人坚中圭密。
足利义满闻言也不禁意动,日本结束大约六十余年的战乱之后,对于他这个幕府的头号人物來说,如何恢复经济,维持安定就成为了首要之务。而目下日本的大小诸侯,富裕地主,莫不以使用大明的丝绸,瓷器,笔墨纸砚为荣耀。若是如和尚所说,借朝贡大明皇帝的机会重开两国官方贸易,并将之牢牢掌握在自己以及幕府手中,毫无疑问将带來难以计数的财富。
“可是明朝君臣自持天朝上国,向來鄙视我们为海外蛮夷,只怕这个新近登基的大明皇帝未必那么好说话。”足利义满轻轻叹了口气后,缓缓坐下身來。原來日本南北战乱时期,大小诸侯手下的武士,溃兵流亡海上,形成倭寇为患江浙,福建一带。激怒了明洪武皇帝朱元璋,曾于洪武三年,遣莱州府同知赵秩出使日本,持诏谕怀良亲王。怀良开始时误认为明朝使者是元朝所派,后经赵秩一再解释,则同意派僧人祖來随之入明朝贡,且送还明州、台州被虏男女七十余口。怀良亲王虽则贡献马匹,交还明朝百姓,却写了一封态度颇为傲慢的信回复洪武皇帝朱元璋,信中曰:“顺之(明廷)未必其生,逆之未必其死。相逢贺兰山前,聊以博戏,臣何惧哉!倘君胜臣负,且满上国之意;设臣胜君负,反作小邦之羞。”
只因日本南北战乱频繁,大明沿海倭寇之患竟有愈演愈烈之势,终于彻底激怒了洪武皇帝朱元璋,不但当即下旨信国公汤和率军在山东,浙江,福建沿海一带修筑要塞卫所,驻军防备倭寇,亦且厉行禁海之策,完全中断了日本与明朝的海上贸易。
坚中圭密取过炭炉上煮茶的陶壶,缓缓给足利义满斟满一杯,微笑说道:“既然将军大人于两年前曾遣使朝拜明朝建文皇帝,上表称臣纳贡,又何妨向这位永乐皇帝陛下再称臣一次?”眼见足利义满皱眉沉吟不语,略一思忖间已然心知肚明,这位幕府大将军乃是担心手下那些桀骜不驯的大小诸侯对于日本首脑对明朝这般称臣的举动心有不满,当即开解道:“中国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那些鼠目寸光之辈从贸易中分到些许利益,自然就会乖乖闭上他们的嘴巴。”
足利义满闻言不禁面露笑容,当即伸手拍桌说道:“本将军主意已定,当遣使前往大明,只是这出使人选……”
坚中圭密闻弦歌知雅意,当即缓缓站起身來合什为礼道:“贫僧愿为将军大人一行。”
两个月后,南京紫禁城,新建的奉天殿内,身穿龙袍的永乐皇帝朱棣遥望着以坚中圭密为首的日本使者三十余人,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缓缓步入殿中,不禁心情愉悦。毕竟这是自他登基以來,外域番邦小国首次遣使,前來南京朝见自己。
坚中圭密率领使团一行依据事先由礼部官员教导的礼节,以三跪九叩之礼参见高踞龙椅之上的朱棣,口称日本小邦使者奉天皇,幕府大将军足利义满之命前來参见大明朝皇帝陛下。
朱权眼见这个代表日本天皇,幕府将军前來朝见朱棣的使团首脑居然是一个年过四旬,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心情不禁甚是复杂矛盾。一方面想借日本使者朝贡之机使得大明逐步废除洪武皇帝朱元璋实行的禁海之策,效法宋朝时候设置市舶司收取商税,以此为大明谋利。另外一方面回想这个海外小国后世给中国带來的巨大灾难,内心之中又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深深地敌意。
坚中圭密心有所觉,侧头之际眼见不远处一个身穿蟒袍的青年,一双刀锋剑芒般凌厉的目光不断在自己身上扫來扫去,远处那些大明朝的文武官员看向自己的目光也隐含敌意,略一思忖间已然明白乃是因为百余年來倭寇肆虐中国沿海一带,以致明朝官员敌视自己之故,当即微笑合什为礼,朗声说道:“敝国僻处海外,久慕中土博大精深之文化,佛学。唐朝之时鉴真大师六次东渡,历经千辛万苦,双目失明下方才得偿心愿,创建律宗流传至今。不但携带东晋书圣王羲之,王献之行书真迹与摹本來到日本,使得行书在日本大行其道,更将东汉末年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大力推广,使得麻黄,细辛,芍药等三十六药草在后世日本广为使用,当真可谓活人无数,功德无量。他虽明知目下大明对于日本颇怀敌意,依旧渡海而來,早已打算好了自文化,佛学入手。想來大明君臣上下素來以礼仪之邦自居,总不好意思砍了自己和尚的光头立威吧?(麻黄,细辛,芍药等三十六种草药的药用价值由鉴真东渡日本得以传播,出自于日本汉方野崎药局主席野崎康弘的说法。)
六部尚书等一众文臣眼见这个日本和尚不但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亦且提及唐朝王羲之父子书法,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心中不由敌意略减,面色稍和。
朱权轻轻哼了一声,转头对坚中圭密问道:“咱们华夏之邦讲究个來而不往非礼也,投桃报李。”
朱棣手指朱权对坚中圭密说道:“此乃朕之十七弟,宁王朱权。”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语出《诗经,大雅》。”坚中圭密转身对朱权合什为礼,颔首说道。
朱权耳闻这个日本和尚言语,内心之中也不禁甚是佩服他对于汉文化的了解,微笑问道:“以大师所说,鉴真大师东渡日本不但有利于佛学,书法在贵国推广,更使得东汉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活人无数,可百余年來倭寇肆虐中土沿海各地,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可丝毫看不到投桃报李之意,更像反噬农夫的毒蛇。”
“反噬农夫的毒蛇?”坚中圭密闻言不禁面露奇色。他对于汉文化了解颇深,知晓许多成语,俗语皆有典故,却实在想不起來朱权口中的故事出自哪里?
朱权话一出口也甚是后悔,心中暗自忖道:一时口快,竟将《伊索寓言》里的故事扯了出來,当此情形下无可推托,只得将农夫与蛇的故事简略说出。
坚中圭密耳闻朱权这个浅显易懂,却颇含寓意的故事,分明便是将日本比作了反噬恩人的毒蛇,不禁面露苦笑,忙不迭解释道:“敝国南北战乱达六十余年之久,难免有穷凶极恶之辈战败后逃窜海外,为祸上邦,实非敝国天皇,大将军所愿,惟愿皇帝陛下明鉴。”
朱棣耳闻朱权提及为祸中国的倭寇,不禁面色略沉,对坚中圭密说道:“太祖高皇帝时,诸番国遣使來朝,一皆遇之以诚。其以土物來市易者,悉听其便;或有不知避忌而误干宪条,皆宽宥之,以怀远人。今四海一家,正当广示无外,诸国有输诚來贡者听。尔其谕之,使明知朕意。既然日本战乱结束,当一力剿灭海上倭寇,以显臣属于大明,臣属于朕的诚意。”
“倭寇之患亦被敝国大将军视为心腹之患,贫僧归国之后当将皇帝陛下之意转告将军阁下,调遣得力水师剿灭,以靖两国海上商路。”坚中圭密早在出发之前,便得到足利义满授意,只要明朝愿意让日本以朝贡之名渐渐打开两国海上商路,便会大力剿灭那些盘踞在日本周边岛屿上,至今不肯臣服于足利幕府的倭寇。
一众文臣听闻皇帝言下之意竟有重开海禁,和日本海贸之意,不禁纷纷出列劝谏朱棣。在他们看來,海外蛮夷小邦,朝贡而來无伤大雅,但若是重开海禁,岂不是破了洪武皇帝陛下厉行的海禁国策?
朱权眼见破除海禁竟有如许大的阻力,心中也不禁暗自叹气忖道:朱老爷子在沿海设置卫所防备倭寇,自然是应有之举,但厉行禁海国策却难免失之于矫枉过正。
朱棣眼见群臣纷纷反对破除海禁,无奈下只得沉声说道:“重开两国海贸之事容后缓议,既然尔等小邦愿臣服我大明,朕决意允许日本朝贡。”言罢当即传下口谕,命礼部官员在奉天殿设宴,款待坚中圭密等日本一行來使诸人。
夜色朦胧,武英殿御书房中,朱棣看了看矗立于不远处的宁王朱权,沉声问道:“那个日本和尚除了国书以外,尚有足利义满书信一封,所说愿意以二两白银兑换一千文铜钱购买我大明铜钱,看來这什么日本的天皇不过一个傀儡而已,足利义满方才是目下掌握大权之人。”
朱权在郑和端來的锦墩上落座后,微微颔首说道:“陛下所见不差,以微臣估计,所谓幕府便是掌握了军权,赋税的实权派,这个幕府首脑足利义满方才是真正在日本当家作主的人。目下我大明民间一两白银约莫可值得一千文铜钱,咱们大量铸造铜钱卖给日本,获利不可谓不丰。更为紧要的是只要他们长期使用咱们大明的铜钱,长此以往势必形成依赖性,纵然他日幕府将军换了人,为了利益驱使也势必大力剿灭倭寇,比起咱们在沿海诸省设置卫所,一味消极防御更为有效。
朱棣回想日间接见日本來使之时,那个名为坚中圭密的日本和尚不但说得一口流利官话,亦且谈吐之间对于中土文化甚是知晓,不禁笑道:“这个日本和尚对咱们中土文化倒是知之颇深。”
朱权听闻朱棣言下之意,颇为欣赏这个奉命渡海而來的和尚,不禁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小小岛国,虽僻处海外,却不可等闲视之。以臣弟看來,这群家伙有一个特别的过人之处,便是能虚心学习其他国家,其他民族的长处,化为己有。嘴里这般说,心中不由暗暗叹息忖道:日本在唐朝的时候学到了咱们的文化,医学。而他们在后世之所以能给中国带來巨大的灾难,便是在明治维新后在西方国家那里学到了很多先进的文化与科技,进而将自己发展成为了一个工业国家。而我们则被满清蛮酋们长期荼毒后,不但堕入了愚昧的深渊,又被一群只知道争地盘的军阀混战成了一盘散沙。
正在此时,御书房总管郑和入内禀报,说是平江伯,长江水师提督陈瑄在殿外候旨。
片刻之后,身穿红色官服,步履矫健的陈瑄步入御书房中,依君臣之礼参见朱棣后禀道:“微臣所属水师船队已然满载粮秣,只待陛下旨意,便可出发沿海北上。”原來自朱棣决意迁都北京,将南方大户迁往北京后,急需解决的便是南粮北运之事。只因南北大运河疏浚尚未完工,特命陈瑄所属长江水师运粮船队自海路北上,经过数月筹备后终于就绪,今夜被朱棣口谕召到书房。
朱棣站起身來,指了指肃立一侧的郑和,笑道:“郑和这些时日遍寻古籍查看航海之事,念念不忘的便是有朝一日能率领咱们大明的船队航行于茫茫大海之上。你这次率领水师北上,便将他也捎带上吧。”
郑和闻言大喜,当即躬身领旨。他自僧道衍那里知晓《牵星过洋》之术后,数月里四处寻觅宋人笔记,已然略有所获,此时闻得朱棣让自己追随陈瑄沿海北上,甚是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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