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会儿,顾婆婆送来饭菜。初灵简单吃了几口之后,觉得身子困乏便去休息了。
初清确认初灵入睡以后,又探了探她的脉门,这才放下心来。他放下帐缦,端着碗筷退出房间,没想到顾陌就在门口。
“不曾想你竟然会医术。”顾陌道。
他方才本想去看看初灵,透过窗户看见初清为初灵把脉,见他神色坦然,便知初灵无大碍,也就没有进去。
“略懂一二。”初清轻声道,而后轻轻合上门,朝厨房走去。
顾婆婆见初清端着碗筷进来,连忙让他出去。初清道了谢,便出了厨房,去院中的梧桐树下小坐。
天色晴好,阳光大燥。
初清刚坐下,顾婆婆便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茶水。
“天儿热,多喝点水。”顾婆婆到了一杯水递给他,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多谢婆婆。”初清节水茶盏,笑这朝婆婆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婆婆会意地坐了下来。
“恕初清无礼,”初清站起来朝顾婆婆躬身作揖,而后坐下道,“不知小灵何以是今日这般?”
顾婆婆这才明白方才初清的施礼,道:“是我照顾不周,未能及时提醒灵儿白水镇的禁地不可进……”
“是吗?”初清笑笑。他沉吟片刻,又道:“小灵她在顾家这些日子,还多亏了婆照顾。”
“这是说得哪里的话……”
“接下来几日,可能还要叨扰婆婆几日。”初清抢道。
“什么?”顾婆婆不解。
初清道:“小灵虽已无大碍,但我仍是不放心,所以想留下来照顾她。”
“这倒无妨,自是欢迎的。”顾婆婆喜道。
“多谢。”初清道,而后从怀中拿出一钱袋,递向顾婆婆,道,“初清自然是不能白住的,这些银子算是酬谢。”
“这怎么能行呢?”顾婆婆推开钱袋,一脸震惊,又有几分生气。
“您不收,我也住的不安心,还请婆婆不要再推辞了。”初清道。
顾婆婆见他坚持,也不再推辞,妥协道:“好吧。”
她打开看一看,钱袋里有几锭银子。她取出一锭,然后将剩下的还给初清,道:“钱我收下来,你也可安心住下来。”
初清怔了怔,然后收起钱,朝顾婆婆笑了笑。
“不知初清公子是做什么的,竟然随身带着这么多银两?”顾陌忽然出现问道。
他记得初灵说过他们的日子过得凄苦。
“我?”初清看向顾陌,笑道,“你可以把我当作是一个修仙之人。”
“捉妖师?”顾陌惊道,然后不安地看向祖母。
果然,祖母听到初清提到修仙之人,一直如水平静的眼眸里泛起了波涛。
顾婆婆抓着初清的手臂,错愕道:“你是修仙人!”
“正是。”
“可是在隐仙谷?”顾婆婆急问,手上用力了一些。
“隐仙谷?”初清看着顾婆婆急切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吗?!”顾婆婆一脸失落,手渐渐松开,忽而又抓紧,问道,“那是仙灵派吗?”
看着她热切的眼神,初清反握住姑婆婆的手,有些不忍,但还是又摇了摇头。
闻言,顾婆婆松开了手,那双明亮的眼睛,顿时黯淡无光。这时候的顾婆婆,才真正看起来像是一个老人,无力而苍老的人。
她缓缓站起来,望着远方,眼中尽是落寞。
“婆婆,您怎么了?”初清关切道。
顾婆婆似是没有听见,她就这样看着,一动不动,良久,她才收回视线,道:“没什么……我去看看灵儿怎么样了……”
语气里满是苍凉之感。
见此情况,初清虽不明不了,却也不敢再问。他看着婆婆低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起步,哪知脚下一踉跄,整个人差点摔倒。
幸好初清和顾陌两人同时扶住她,她勉强地笑了笑,而后继续往屋里走去。
顾陌看着祖母回屋去,心里很是担忧,上次见祖母这般样子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我不是有心的……”初清语带歉意。
顾陌收回目光,淡淡道:“与你无关。”他说这这话,没有责怪或是其它的意思。
即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祖母仍然放不下。这是祖母的心结,与顾陌无关,与旁人无关。
初清倒也不多想,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了茶,又为顾陌倒了一杯,而后坐下,见茶盏放在唇边,吹了吹,道:“听小灵说,她是为了还顾兄一个愿望?”
顾陌看见他为自己倒茶的时候便已在其对面坐下,听得他这般问,饮茶的动作顿了顿,道:“正是。”
“一个愿望而已,为何顾兄迟迟不肯言明?”初清又问。
他语气平平,像是在拉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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