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妙菱羞愤离场后,慕容顷和林清芷安慰了受惊的那对母子之后,将他们带到了云福客栈,找了一个清净的雅间,安排了他们母子一起吃了晚饭。

饭桌上才知道,原来陵阳县乃至整个升州都是金氏一族只手遮天。

所有的铜矿都被官府霸占了,关键是本来富庶的升州地区并没有因为现在大肆开采铜矿日子过得就好了。

反而是大量的壮丁被拉去采矿做苦役,留下一些老弱妇孺不能耕种土地,徭役赋税更是无以为继,所以更加贫穷。这对母子的当家男人也是被拉去采矿了。

这两年,升州地区每年都有大批的百姓过不了冬,要么被冻死,要么被饿死。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反抗吗?”林清芷皱眉道。

“怎么没有,一开始我们中有些年轻力壮的召集了几千个人在县衙门前抗议,逼得县令不敢出来,但是过了几日,上面派来了好多官兵,把这些抗议的人全部抓了起来,被送到了山里采矿,但是一个都没有再回来,已经好几年了,应该已经死了。”妇人满面悲痛地说道。

“而且,他们开了好多矿井,一遇到夏季雨水多,很多矿井遇水就坍塌,很多矿工就被活活埋在了矿井下面,再也出不来了。”妇人说完叹了一口气。

“隔壁和我一起玩耍的二牛,他爹就是被埋在了矿井下面死掉的,这也是村里另一个阿叔说的。”男孩忽闪着眼睛说道。

“那他们没想过逃吗?”芜蘅疑惑地问道。

“逃?不逃一年还可以回家一次过几天,如果逃了被抓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直接打残扔到山里喂猛兽,回来的同村人说,矿上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那些狼嚎声,经常会有招架不住的人试图逃走,被抓回去打残了喂狼,活活的人被生吞活剥,你想想看,这些人还是人吗?”妇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扑闪扑闪往下掉。

“难道你们中就没有人想过告诉更大的官,或者进京告御状吗?”芜蘅睁着圆圆的眼睛皱眉气愤地说道。

“更大的官,现在的官场早就不是清明如水了,官官相护,勾结谋私,这种小地方,确实就是地方官就是土皇帝,还有,你没有听到那个金妙菱说了她的姨母,是当今宠冠六宫的洵夫人,恐怕这事和洵氏也脱不了干系。”林清芷静静地说道。

“这位姑娘说的对啊,我们陵阳县前两年,每年都有人去告御状,可是半路上就没有了音讯,有的被人杀了,还有一个活活被逼疯了,死了好几个人呢,唉,这些当官的,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贱民的死活。”妇人悲伤地说着。

“娘,这位姐姐刚才说了,我们不是贱民,孩儿长大后,一定要杀光这些贪官恶霸,再也不让爹和娘受委屈。”男孩虽然只有七八岁,眼中却有坚毅的光芒。

“狗蛋乖,娘知道你心疼娘,只是以后一定不要再去惹这些当官的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还让娘怎么活呀。”妇人说着说着低头抹眼泪哭了起来。

林清芷几人都唏嘘不已,芜蘅夹了一块鱼肉到男孩碗里,示意他吃,温言问道:“你的名字是叫狗蛋吗?”

“嗯,呜”男孩早就饿得眼都开始要花了,只是娘曾经教他,无论怎样,都要等大人先动筷子了自己才能吃,所以他一直等着,芜蘅给他夹了菜让他吃,他自然忍不住就吃了起来。

“乡下人没什么文化,就随便起了个名字。”妇人抹了一把眼泪,回答道。

“小姐,芜蘅觉得你和这孩子有缘,所以他才看到咱们的马车就跑上前,不如你给他娶一个名字吧,我看这孩子机灵得很,是有志之人,有个好听的名字也能增色不少呢!”芜蘅露出灿烂的笑容,朝着林清芷看去,眼中是恳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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