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过徐徐长街,林清芷神色飘忽若有所思,溶月替她理好裙角,将从逍遥阁刚装暖的手炉递到林清芷手中,问道:“小姐可是还在为太子选妃一事烦恼?”溶月跟随林清芷十年之久,这位主子的性格就是多思多虑。
“以王皇后和太子的性格,此事只怕不会轻易罢休,一定要想个两全之法才好,此次沐哥哥去宋州借着游山玩水的由头调查赈灾银两丢失恐怕已惹王氏怀疑,如果此事公开与众怕是以后日子更加艰难。”林清芷双手摩挲着手炉上突出的花纹,叹气道。
“宁王殿下也真是的,既然不好调查就寻个借口推掉就行了,干嘛非要趟这趟浑水,皇上也是,既然心疼殿下,就不应该让自己的儿子以身犯险,要奴婢说,皇上根本就是把殿下往火坑里推。”溶月素来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对林清芷和萧沐风的事更是担心。
“溶月,此话以后都不要再说,隔墙有耳,如果被有心人听去大做文章,你我都会性命不保。”林清芷神色严肃道。
“知道了,小姐,溶月以后说话注意就是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已经有半尺厚了呢,明天我们一起去梅园堆雪人可好?”
溶月轻掀红色织锦轿帘,看到外面的雪景眼睛里抑制不住的兴奋溢于言表,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终归是小孩心性,天真单纯得有时让人不忍苛责。
很多时候林清芷多羡慕溶月能够事事不去深思熟虑,由着自己的心而活,如果母亲还在那会不会又是不一样一番光景呢……
可是生在权贵世族之家,注定离不开权力斗争的旋涡,如果不小心谨慎,更会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甚至危及家族性命。
她想保护自己的家人,更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所以为了活下去只能事事小心谨慎。
雪簌簌落下,寂静无声,很快就把整个大地染成白茫茫一片,成为天地间唯一的颜色,雪花飞舞如春日纷纷扬扬的柳絮。
马车徐徐行驶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座庄严巍峨的宅院门口停下,朱红大门上方赫然写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将军府”,虽然林承德已经被封左相,但依然保留着皇帝亲自提笔御赐的牌匾,因为这象征着无上荣耀。
林清芷之父林承德多年来跟随当今皇上征战沙场一生戎马,有勇有谋立下战功赫赫,更是助皇上屡平叛乱,是皇帝亲封的忠伯侯、大将军。
他的妻子则是皇帝亲妹和昌长公主,据说和昌长公主出生当日彩霞染红了整个天空,仙鹤更是绕梁长鸣,所以取名和昌,寓意和美昌盛之意,后皇帝登基后封为和昌长公主,和昌长公主有倾国倾城之貌,与林承德情投意合,由于两家本就是世交,所以成亲之后,诞下一子一女,长子林清霁,幼女林清芷。
唯一的女儿自然得尽万千宠爱,连太后也极宠爱她,只是由于早产大出血之故给和昌公主留下难以根除的体虚之症,纵有太医院全部之力加上遍寻江湖郎中也难以彻底根除,终于在三十二岁那年撒手人寰。
林清芷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和父亲的多智,唯独对女儿家必学的女工刺绣等无甚兴趣,而且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多年来博览群书,尤以儒、墨、道家典籍和兵法之书居多,父亲林承德更是为其寻来玄机老人亲自教授,十岁就可大论博古通今的兵法之道了。
溶月放下脚凳,扶过林青芷下了车,两人走进大门,穿过几道门宇和雕花拱门,来到一处精致小巧院落中来,刚进远门就看到阿福正双手交错插在袖子中伸头探脑往门口看,看到两人立马飞奔过来接住溶月手中的伞,“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大公子来了好一会儿了,正在房间等您呢!”
听到阿福的话,林清芷露出明亮笑容,加快脚步穿过长廊推门而入,看到一如玉男子斜倚在梨花木榻上,着一袭玄色平纱袍子,腰间束着青玉云纹扣,头上白玉发冠下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斜飞入鬓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犹如上等黑琉璃散发出耀眼光芒,只一瞥便令人移不开眼,明明是男子,却又精致胜过女子,温润如玉,俊伟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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