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的三亩地翻好了,三娘请着周大强又点种了黄豆和花生这样八月的时候就能收花生九月就有黄豆。花生和黄豆都可以榨油等收获了三娘准备留一部分自家吃,其它的都送到油坊榨油了。今年安平镇再一次减少了油菜的种植,黄豆、花生也就种上零星的几行,增种了稻麦,年景不好大家率先想到还是怎么填饱肚子而不是怎么丰富饮食。

站在樱桃树下三娘看着树上渐次成熟的樱桃,心里面想着怎么吃这些小樱桃,邻里之间送一送,自家吃一吃,杜子良他们下山的时候再让他们带一些走,剩下的实在吃不动了就做成樱桃果酱、樱桃蜜饯、樱桃果干做个简易版烤箱的事儿要提上日程了。

“田一,爬树的时候小心些那根树枝太小了。”樱桃树最高处有两丈多一丈三米三,这棵树近八米高是个庞然大物了把竹竿接在一起,也没法把树上的果子全摘下来,只有让田一上树只是三娘站在树下看着在小小枝干上翻转腾挪的田一就觉得胆颤心惊,这孩子可真是会折腾。

田一摘了一篮子成熟的樱桃,用绳子吊着放到地上去,“娘子,我安全着呢,别担心,往年樱桃也是我摘的,没出过事儿。”那还是趁着娘子不在家摘的,等娘子回家了就看到厨房里摆着新鲜樱桃。

“那也别掉心轻心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三娘接住篮子,把里面玲珑可爱的樱桃倒到框子里,竹筐里已经有一堆樱桃了。小樱桃是粉粉嫩嫩的红,透着淡淡的黄,口感甜中微酸,核儿略大,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美味,吃上几个绝对开胃,守着一小篮子可以吃上一个午后。

田一,“知道了娘子。”在树上看得远,他看到远远的有一行四人而来,穿着锦衣、牵着大马,瞧着就不是普通人,这是冲着先生来的。“娘子,有人来了。”

三娘朝着门外看去,看不到什么,“谁啊?”难不成是乔婶来了?

乔婶之前积极地游说让她买个老妈子,家里有个经过事儿的老人,能够帮上许多忙。先生也说了要买个佣人,家里面饭菜的事儿就不用她一天三顿的操持。三娘想这也挺对的,她好歹有着自己的事业,忙起来很难顾及到家里面的一日三餐,雇佣一个有经验的保姆能够帮上许多忙。

乔婶说已经为了寻摸到了合适的人选,今天就过来带着她去见见合不合适,合适就买下。只是乔婶没有约定了具体的时间,本来要恢复猪肉档营业的三娘只能够押后一天,明天再开店。

田一利索地从树上下来,对三娘说:“娘子,是四个牵着马的男人,其中一个来过家里。”

三娘一想就知道是谁了,“是那个撞了小林的?”

田一,“对的,娘子,就是那个人。”

那一行人很快走进了三娘的视野中,为首的男子二十五六,看着比先生略小一些,他剑眉朗目、眼角含春,顾盼之间,情意绵绵,这是个很惹人瞩目、让大姑娘小媳妇眼红心跳的男人,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这男人拥有一双勾人心魄的电眼。

之前来过赵家小院碰倒小林的熊似男人错后三四步跟在那人身后,身份高低,一眼就看出来了。

“漠北令狐家人。”田十六从三娘斜后方走了过来,先生已经允许他出现在人前,又是一个从暗卫转正的。

三娘点点头,然后问,“很厉害?”她看过本朝初编写的世家册,但其中没有令狐,这个复姓挺特殊,她看过不会忘记的,特意让田十六点出来的家族总不会差吧。

田十六,“娘子应该知道北方大乱,各方势力割据,脱离朝廷的掌控。”

三娘点头,她听先生说过。

田十六,“其中有五方势力最是不凡,漠北令狐就是其一,他们是与草原做牛马生意起家的,本朝初还是个小小的货商,六十多年前令狐家上一代家主不知道怎么的得到了草原上一个部落的青睐,娶了首领的女儿,自此势力大涨。”

难怪为首之人看着有异族血统,五官立体、眉眼深邃,原来是这样三娘问,“在五方势力中,他们家排第几?”

田十六解惑,“第五,第一是秦王。”

又涨了知识,三娘没有为此高兴,因为这些人来了意味着麻烦,她依然记得那个毛脸高壮的汉子来时对先生是何等的凶巴巴。

三娘扬了扬下巴,“这些人来肯定是有求于先生,田一你去和先生说一声,十六你和我去会会客人,要是他们不客气”她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一开始准备用来摘樱桃的竹竿,拿了一根在手里,三娘掂量了一下重量说,“咱就打出去。”

先生避居乡野,就是为了隐姓埋名、躲着烦心事,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三找来,在三娘看来就是不安好心,要知道先生可是被他那位兄长惦记的,暴露了身份随时会引来追杀。

田十六看看三娘纤白的手指拽着干细的竹竿,把娘子不用担心的话给咽了回去,先生其实挺乐意“躲在”娘子的身后的主人的恶趣味,属下不好诟病。

令狐越一步走进小院,见这儿白墙青瓦、草木葱茏,看着干净明朗、雅致朴素,纷杂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进入安平镇就有种乱世桃源的感觉,等走进赵先生家的小院,这种感觉更甚,让人不自觉就放缓了脚步,不愿打扰这份安宁和平静。

他笑着看向站在不远处迎出来的女人,乍看此人长相一般,美女他见得太多,姿色平平的真是入不了眼,但多看上两眼却发现越来越好看,简言之被惊艳了。这女子笑容温婉、行止大气,就是眼中带着提防,手上拿着的竹竿怎么看怎么刺眼。

“小娘子日安,请问这里是赵先生的家吗?”

令狐越说话时尾音有些含在口中,三娘大概心中带上了戒备,这么一听就觉得这人好轻佻,那“小娘子”喊着就像是西门庆喊潘金莲一样三娘的笑容往下沉了沉,有些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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