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看她不当回事的样子,便不由心疼起来,他大概了解过凝洛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凝洛方才的话说得越轻松,她从前受过的委屈便是越多。
陆宸轻轻牵起凝洛的手,凝洛抬眼看向陆宸,眸中有一丝诧异。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了去!”陆宸胸中有无数的承诺,却不知怎么能让凝洛看到他的心,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凝洛被陆宸握着手,看陆宸眼中柔情似水,明明白白只映着她一个人。
她脑中突然就涌入上辈子凄惨的一生,被杜氏和凝月压制着,摆布着不知反抗被陆宣用几句话绑在了身边,做着有朝一日能得到名分的那个梦终于要逃离那样的人生时,却被人赶上了绝路
她想起那座凄凉的孤坟,在冷风中沉默着无人问津,又想到这辈子曾经的种种无助,故作坚强地凭一人之力去改变命运
而眼前的这个人郑重地许诺会保护她,她突然就有种心上的石头被移开的感觉。
凝洛盈着泪看向陆宸,却是忍不住笑了,这个人总能带给她从前不敢奢望的感动。
陆夫人很快就张罗好了一切,提亲的人选是和陆老夫人商议过的,两家从前并不相熟,一时也想不到既同陆家交好又与林家有来往的人,便派了一位陆家的管事嬷嬷出面。
那嬷嬷自然乐意走一趟,这是陆家的喜事,她能做点什么也是求之不得。
到了林府门口,向门房说明了来意,门房一听是这等大事忙引着那嬷嬷往耳房先坐了,然后便慌着去向杜氏通报。
杜氏正和林成川抱怨朝廷这个月的俸禄发放的为何这么晚,凝月刚好过来找杜氏说话,杜氏少不得又借机指责凝月花费太多来敲打林成川。
“你如今可省着些吧!”杜氏向凝月说道,“我还要给你攒嫁妆呢!你又不像有的人那么好命,不愁衣食的长大了,到了嫁娶的年纪天上竟能掉下一大笔嫁妆来!”
凝月虽然知道杜氏另有所指,可听了这话心中也仍是不高兴,又不好反驳杜氏什么,索性也噘着嘴向林成川说话:“母亲这些年操持着这个家,竟落得如此地步,我真是为母亲感到不值!”
林成川被那母女两个念的一个头倒有两个大,正觉脑中乱成一片,便见门房跑到了门口:“夫人!”
那门房喊完“夫人”才发现林成川和凝月也在,这才收住步子在门外向林成川施礼:“老爷!二姑娘!”
杜氏见是门房亲自来报,找的还是她,便想着或许是自己娘家又来了什么人,心中的情绪一时微妙起来。
她虽然对外口口声声说是娘家贴着林家,实际却是恰恰相反。娘家人每每打着来看望她或者凝月的旗号,带几包不值钱的点心便过来一趟,大吃大喝还不算,走的时候少不得还要带上些吃的用的,甚至银子。
从前杜氏每年都将贴娘家的这一部分预先留出来,若是有嫂子弟媳什么的过来,她必定不会让他们空着手回去。
可最近她才被迫将凝洛的嫁妆吐出去,剩下的这些年积攒的家底怎么看怎么觉得宝贵,连她自己房里的午饭都减了一样荤菜,如今想到娘家来人便有些不耐了。
“是谁来了?”杜氏皱着眉向门房问道。
门房也不知主子对陆家提亲这事的态度,便连笑也不敢,只哈着腰回道:“陆家来了位嬷嬷,说是上门求亲来了!”
凝月闻言心头狂喜,她就知道陆宁生日那天,陆宣几次三番的看她定是对她有意,这才回来几天便要上门求亲了!
杜氏也不做他想,一听陆家求亲自然想到的就是凝月,毕竟她当日苦心经营地巴上陆家,也是为着凝月能有门好亲事,虽然当初不敢奢望陆家这样的门第,但凝月的造化谁又能说得准呢?
杜氏看向凝月,见她也是满面含春便知凝月也是心中有数的,想到近来事事不顺,眼下总算有一桩大喜事发生,不由也是喜上眉梢。
那可是陆家,京城的望族陆家啊!她以后可就是陆家公子的岳母了,唯一的女儿能嫁的这么好,她总算风光了!
“真有你的!”杜氏拿食指轻戳着凝月的脑门,一脸的春风得意。
凝月羞的红着脸躲了躲,口中娇嗔地喊了一声“母亲”,便低着头不好意思再抬起来。
林成川见那门房还杵在门外等着,而杜氏和凝月二人却打哑谜似的不知在搞些什么,不由干咳一声道:“有什么话回头再说,我们也该去迎迎的。”
杜氏正高兴着,冷不丁听林成川这么一说便有些不痛快。
她本就觉得林成川在一个位子上坐了多年不被提拔窝囊得很,如今陆家又来向她的女儿求亲,她自然觉得自己已比林成川高了一头,因此再看林成川那副诸事没个主意的样子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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