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的病逐步好了起来,但他瘦小的身子受了这般大罪恢复起来要比成年人慢得多到容若恢复的差不多可以重新出入宫中当差时他也还没能重新下地,照看六阿哥的康熙也就没有完全恢复早朝。
但珍珍在宫中待到第五日德妃就说什么也要送她出宫。拗不过姐姐的珍珍悄悄在四阿哥耳边嘀咕了几句胤禛头连点了十多下,然后伸出小指说:“拉钩拉钩,姨姨答应我了!”
德妃从内室伸出半个脑袋,一脸问号地看着大儿子和妹妹,稀奇地问“你们两凑一起干什么呢?”
胤禛抱着珍珍的手臂得意地说:“这是我和姨姨的秘密,就不告诉额娘!”
“小坏蛋你气谁呢!我是你亲额娘好不好?”
从六阿哥病危的痛苦里逐渐恢复的德妃又有了往日的神采她随手拿了一卷书扶着腰就要追着胤禛打他屁股。胤禛笑着窜得比猴还要快趁体态臃肿的德妃一个不留神跑回了六阿哥的床边。
胤祚靠在软枕上,脸色还有些发黄本来圆润的小脸因病塌陷了下去,可见到哥哥还是笑着甜甜喊道:“哥哥陪我玩!”
胤禛爬上床钻到弟弟被窝里说:“胤祚来,我们不贪玩,哥哥教你背书!”
德妃跟回来指着他道:“你学会拿弟弟做挡箭牌了对不对?”
哪想胤祚反应更快,他一把抱住胤禛说:“哥哥哥哥,快教我,书房里我要落后了!”
珍珍被这兄弟两一搭一档糊弄亲额娘的模样弄得笑岔了气扶着门框猛擦眼泪,只有德妃气呼呼地拿了手里本来要打儿子的书敲在了她脑门上。
“笑,你还笑!快收拾收拾出宫去了!”
珍珍装腔作势地努着嘴,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瞧着姐姐:“姐姐竟然赶我走,我就是讨人嫌。”
“你赶紧回去吧,后面还有得闹呢。”
珍珍品出了姐姐似乎有言下之意,她悄声问:“姐姐,怎么了?”
德妃轻轻附在她耳边说:“顾问行那日和万岁爷关起门来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说的你们府国公爷的事,我倒没听见是什么,但顾问行走后我看万岁爷脸上就不大好看了。”
法喀这个活宝啊!
珍珍想想也知道这种人大约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绝没有什么中听的话,但这是在宫里,这位小国公爷能放肆成什么样?珍珍难以想象。
她怀着满腔疑问坐轿回府,她路过宽街的巷口,听见轿子外一阵喧哗,随意掀帘一看是许多内务府的工匠从一处院落里搬着木材。这大约便是康熙准备分给他们的宅子了,而工匠正在做一些修整。
珍珍想着西郊的园子已经动工,宽街的宅邸不日也会正式赏下来,那法喀在宫里说什么做什么和他们也便没什么关系了。想到这里,刚才心头的那点疑惑便不再困扰她。
轿子再走百步路就到了国公府的后门,她下了轿子跨进门,阿灵阿的老管家文叔却疾步走来对她说:“福晋,您且等等再过去,奴才在这里守着您。”
只见文叔一脸凝重地站在她前面,看着远处眼神满是不屑。
“怎么回事?”
她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一贯冷清的后花园今日格外热闹,她眯着眼睛仔细再看看差点傻了眼。
国公夫人赫舍里氏还有她的贴身嬷嬷们正凶神恶煞地立在后院的二门口,有两个看上去就娇软孱弱的女子正跌在门槛上不住痛哭流涕。
“国公府也是你们这些人能撒泼的地方吗?滚,我告诉你们,今天就给我滚!我就什么都不给你们留,给你们件衣服都是体面了!”
赫舍里氏一张马脸这时拉得又长又丑,她素日里爱画长眉入鬓,这时候更衬得她横眉怒目,活像要吃了那摔在地上的两个女子。
“文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到后头来了?”
文叔靠近她低声说:“那是索家的国公爷给三爷讨了一对姐妹花。公夫人要赶她们从后门出去。”
珍珍脸上一窘,心里也为赫舍里氏觉得不容易。法喀不是个东西整日爱沾花惹草也就罢了,竟然连她的娘家人也跟着凑热闹往她这里塞人。
家门不幸啊。
珍珍不知道的是,她给这群人的判词恰巧和索额图给这群人的判词重合了。
她皱眉问:“还有什么地方能绕吗?七少爷呢?回府了没有?”
“七少爷去都察院了,奴才派人去请回来了。福晋,这后院就这么一个二门,要绕不还得绕到前院嘛。”
珍珍明白,要是绕前院那和现在走上去撞上那大马脸没什么区别。
得,累了五日的珍珍只能继续在这里杵着,心里算着从宽街到都察院走个来回得有多久。
赫舍里氏哑着嗓子在喊:“我告诉你们,我今儿就把你们两个娼妇从后门轰出去了,我看哪个敢给你们做主!”
哪想地上本来坐着哭得极惨的两个女子,其中有一人突然硬气了起来,昂着头指着赫舍里氏骂了回去:“你们国公府又是什么好地方?我们姊妹好歹是家道中落才不得已卖了身契的,你们国公府外面看着锦绣荣华,内里都脏成了什么样!现在还贪我们的东西,你把我们的陪嫁交出来,我才不稀罕你们这懊糟地方!”
赫舍里氏被这女子一顶,又听她骂的难听,立即指着嬷嬷说:“给我打,给我撕烂她的嘴。再敢顶嘴就直接卖去窑子里!”
老嬷嬷得令,立马上前左右开弓打了上去。
那女子挨着打,没想喊得更响:“这都你们那国公爷自己说的,说你没用,不像别的房宫里姊妹齐上呢,好好一个元后家的人哪哪都不如别人!”
珍珍一听脸色大变,她脸上泛起冷笑,心里总算是明白了姐姐说康熙脸上不好看的缘由是什么了。
陪在她身边文叔更是立即眼神发狠,活像是要上去吃了这赫舍里氏的状态。
文叔向她一拱手说:“福晋,您且等等,老奴才去轰他们走。”
她心头一软,想起阿灵阿说过文叔从他小时候起就护着他,是遏必隆留给巴雅拉氏的老奴才。
珍珍拦住文叔说:“不用你,你去前面通报说我来了。”
文叔有些犹豫,珍珍严厉又坚决地说:“文叔,这点子事儿我扛得住,你快去!”
文叔小跑出去,在二门高喊了一声:“七福晋回来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