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下人前来回话说:“回禀太福晋、各位老爷福晋,七少爷一早出门去了。老福晋太太派人回话说七少爷的婚事都有皇上做主,不劳国公爷费心了。”
一室人面面相觑,最后法喀怒拍了下桌子吼道:“给脸不要脸,不给办,说什么都不给他在正堂办!”
…
阿灵阿出门其实是去了南苑。康熙今日带了大阿哥在南苑行猎,他有心找了几个世家的出息子弟想试试他们的功夫。
容若一直在康熙身边做侍卫自然在其中,还有便是简王雅布、宗室讷尔福、鄂伦岱以及阿灵阿。
阿灵阿一支快箭抢在了康熙前面射下了那只野兔,康熙大笑说:“行啊,阿灵阿,忙着娶福晋手上功夫倒没生疏。”
“多谢万岁爷夸奖。”
康熙策着马缓缓靠近阿灵阿问:“婚事都妥了吗?”
阿灵阿转了转眼珠子,他看向康熙,发现他脸上闪着若有若无的狡黠。
阿灵阿一哂,“万岁爷什么都清楚,这是对奴才明知故问。”
康熙勒紧了缰绳,朝阿灵阿一挥手示意他过来。
阿灵阿策马至康熙身边后,康熙问:“你和朕说实话,婚事想不想在国公府办?”
“想,也不想。”
“你就和没说一样。”
鄂伦岱在旁听了说:“皇上,阿灵阿说的是实话啊,这谁不想在自家的正院里风风光光把婚事办了?可阿灵阿在正院里办还得看人脸色,亲事越办越不高兴自然就不想了。”
阿灵阿感激地看了一眼鄂伦岱,然后对康熙说:“奴才想说的,鄂伦岱都说了。奴才知道额亦都的后人离府不离巷,可奴才一无爵位二无佐领,刚考完举人吏部也还没授官,满城里的院子都是按官阶爵位分的,奴才想要独门立户只能去南城买。”
康熙举了马鞭敲敲阿灵阿的暖帽说:“你这个小七爷,明里暗里问朕要官做呢?”
鄂伦岱在一旁偷笑,容若这时上前说:“万岁爷,小七爷是恪僖公嫡子,按道理满人幼子守灶,于情于理恪僖公的家业都该留给他。如今就算国公爵位已经另授他人,但给他一份荫恩也不算过,再说小七爷这不是争气么。”
“你瞧瞧,容若都替你说话了。”
阿灵阿揉揉鼻子说:“那是容若大哥看我惨,请期都过了,在哪儿拜堂还没个准话。”
“你惨?你惨到现在不也不愿意去和法喀低个头?”
阿灵阿挺直了腰杆说:“我那三哥在宫中传旨太监去的时候可把难听的话都说尽了,我和他低头不等同他那时说的话都对吗?那可不行。”
阿灵阿深知自己和法喀不合多年,法喀又素来小肚鸡肠无容人之量,放下身段为婚事去求一时和好弄不好只换回一身羞辱。
其实是否在国公府办婚事于他和珍珍来说并无所谓,但这一回的交锋乃是为了长远。国公府连娶几位少爷福晋都是高门出身,珍珍虽有德妃撑腰到底差了点,珍珍进门前他先软一轮,那以后珍珍在妯娌之间便也先弱了一轮。
当然,他们也可以逃离妯娌之争,只需他带着珍珍另立门户,但他们现在身在清朝,身在满洲这些贵戚之中,另立门户也要有另立门户的脸面他们得是有官职而分出,决不能不明不白地分出去,回头让人污蔑是被恪僖公府赶出去的。
以上这些阿灵阿花了好几日才想明白,他孤身一人时候无所谓别人污蔑,但是带着珍珍他便要心爱之人与他一起堂堂正正做人。
他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珍珍是他唯一的夫人,这样的身份必须在国公府正堂风光拜堂。
阿灵阿知道现在哭惨用处不大,他只需要轻轻点拨几句,让康熙想起法喀历来的骄纵和目无尊上即可。
康熙自然记得太监回宫后的回话,他皱紧了眉头,按住了想要外露的不满。
“行了,早点给你授个官,你出去历练几年吧?”
鄂伦岱一听直嚷嚷:“皇上,您是要把他外放啊?”
“怎么,不舍得你兄弟?”
阿灵阿比鄂伦岱还着急,“皇上,奴才能不能请您开个恩,奴才还想看着揆叙考会试呢,他可等着金榜题名去宁寿宫求亲呢。”
“他和大格格的事轮不着你操心。”康熙白了他一眼,“你娶揆叙还是娶珍格格啊?你两整日混在一起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怪不得那年京城里传的那么难听。”
康熙说完,本来置身事外的简王雅布和宗室讷尔福都笑了起来,一群少壮骑在马上一派生机勃勃。
“行了,都和朕再跑两圈,阿灵阿,今儿你打多少猎物,朕就给你多少封赏,这可都看你自己了!”
两个时辰后,康熙看着三只袍子二十来只兔子以及正累得甩手的阿灵阿,惊讶地问:“阿灵阿,你在家中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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