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可儿迟疑了一下,把布袋里面的那个药瓶拿出来,打开,取出两粒,放进一个杯子,倒入开水,将它融化了。又用两个杯子互兑,把水温调低了。

最后,又如法炮制了一杯,正准备端出来,洪枝走进来,接过杯子,说:

“女娃,这哪能要你来呢?你在这是客,出去坐着吧!”

木可儿走出来,在洪枝手上拿一杯喝了,一口气喝干,低头帮忙挑拣碎渣。

雷雄说:“大哥,我今天先把小云带回去。过两天再来接这个姑娘,也一定要和你好好喝上几碗。”

何志友看了一眼木可儿,又看了看郦云,对着雷雄狡黠地一笑,说:“你小子……。”

雷雄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也不辩解,说:“那我这就走了。”

说完,也是将洪枝递来的水一饮而尽,和郦云一起离去。

洪枝说:“可儿妹子,你先到我房间休息一下,我来准备晚饭。”

木可儿看着两人的背影并肩走远,一阵落寞,点点头,走进内房,坐在床沿上。

洪枝在外面说话,她总之是不能回答的,索性也懒得听了。

她从布袋里拿出那面镜子,一路颠簸,原来镜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当中裂成两半了。

她将背面嵌进镜框的一张硬纸彩画抽了出来,现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斑驳不清的纸来,她打开来,上面画的是一些人凌乱的动作,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只因为这是柯大龙的东西,也不能随便丢弃。她抚摸了一下,又照原来的样子塞进镜框里。

洪枝说着话,走了进来。

木可儿连忙竖起镜子,拿起梳子梳起头来。

洪枝放下茶碗,笑着说:“到底是姑娘家,爱美!看看我,黄脸婆一个,不得已的时候才梳把头,平时可没有闲心去照镜子。不过,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爱打扮。”

木可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形容憔悴,抬起头对洪枝浅浅一笑,将镜子放回布袋。

洪枝说:“可儿妹子,你今天一路奔波,想必累了。好好地睡一觉,吃晚饭的时候我才叫你。”

木可儿待她走后,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房顶,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哪里睡得着?她明明看见关威吃着自己掺了药的饭,为什么没有中毒?反而是柯大龙中毒了?她思量了一下,恍然大悟,终于猜到了那个细节。

她暗自祈祷:“爸爸,希望您能逃过此劫!不管别人怎么说您,我只知道您的好。如果您已经死了,我也很快就来找您了,雷雄也活不长久了,是他害了您。不管你是中了毒也好,还是被他打伤也好,都是因为他,这笔账全都得记在他的头上。我不想扔下您,可是如果我不逃出来,就没有机会报仇,还一定会被关威欺负,他还会拿走您的两仪刀去练功。”

这时,外间有人说话:“老婆,你说我兄弟又带个女娃回来算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有个师妹吗?看不出我兄弟还是个多情的种呢!”

这人正是何志友。他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很低,但木可儿口不能言,耳朵却机灵得很,于这几句话都清晰地听在耳里。

她暗想,这药怎么还没有发作?对了,这个药性很慢,爸爸中午吃了我做的饭菜,下午还在和他们打呢!

只听见洪枝也是轻轻地说:“我看你兄弟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他那个师妹心里爱他倒是真的,两人倒也挺般配。这个女娃儿,是他救出来的,我看她还是个哑巴呢!”

木可儿听见最后这句话,忍不住泪水涌出眼眶,扑簌扑簌地滚落在枕上。

她连忙坐起身来,只盼药性快点发作,立马死了才好。

她想,还有两仪刀的刀谱,这是爸爸最爱的东西,可不能轻易地交给别人。我马上要死了,他们说我是哑巴,我也不在乎!我要找一个无人的地方,一个人静悄悄地死去,免得弄坏了他们的床,这样也不会连累了谁。这两仪刀的刀谱,我也管不了啦!如果谁有缘得见,那就归谁好了,反正他也没有两仪刀,还是练不出来的。

木可儿擦干眼泪,整了整头发衣服,背着自己的布袋,面带微笑走出来,对何志友和洪枝打个手势。

洪枝没有觉察到异常,说:“你出去走走也好,只是别走丢了,一会儿回来吃饭。”

木可儿点点头,又笑一笑,出了门,沿着右手方向往前走。

何志友说:“老婆,这女娃长得也挺好的,还是年轻好啊!可以尽情地谈情说爱,也没人管。”

洪枝说:“我们现在这样不好么?年轻人谈情说爱又怎样?最后还是要结婚,过这柴米油盐的日子。”

何志友轻轻搂着妻子,说:“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我娶了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我要慢慢地弥补你。”

洪枝靠在丈夫肩头,心中柔情涌动,轻轻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