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量,令石宽有种自己是猎物的想法,感觉很不好,但他毕竟不是鲁莽之辈,对方虽与杨葳蕤在一起,但身份,动机,实力皆不明,冒然出手,绝非上策。
“呼!”
这时,只听一道声响,却是赵霜从屋顶掠下,上前来和石宽并肩而立,除去明眸比平日多了几分神采外,其它并无异常。
石宽见状,不由得眉聚成峰,一边将视线紧紧锁在面具人身上,一边偏头问话:“你怎么下来了?”
许是大敌当前的缘故,并不响亮的声音中带上了丝丝急切和责备之意。
赵霜心中微暖,面上却不动神色,只淡淡道:“我说过,一起留,一起走,黄门之人,从不贪生怕死。”
石宽不悦道:“贪生怕死,贪生怕死,非要将生死两个字挂在嘴边吗?你不在意,我还有忌讳呢!”
赵霜抽出腰间折扇,紧紧握在手里,又将匕首还向石宽,然后将视线投向面具人,嗤笑一下,说道:“可别光忌讳,情况很不妙,一个不小心,你我都不能活着走出杨府。”
石宽撇撇嘴,接过匕首,嘟囔道:“知道情况不妙,刚还不趁机逃走,是打定注意要拖累我吗?”
话音刚落,就听赵霜清喝一声:“给我闭嘴,还不一定谁拖累谁。”
“啪啪啪!”
这时,一直做壁上观的面具人似乎终于看够了戏,伸出双手轻拍三下,因为带着银色手套原因,拍手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略微有些刺耳。
石宽和赵霜二人虽然斗嘴,但视线从未离开面具人毫厘,故而面具人这一动,使得两人皆是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许是察觉到了双方之间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瘫在地上的杨葳蕤扭动身子,哀鸣着站了起来,在面具人的旁边,半弓着,就像一只小狗。
面具人在其头上抚摸,接着从怀中掏出一粒珍珠般大小,浑体紫金色的药丸,伸手放到杨葳蕤鼻子下,杨葳蕤舌头一卷,药丸就入了肚。
奇迹般的,整个人一改被石宽伤后病恹恹的状态,也不哀鸣了,身子在猛然间直起,水肿惨白的脸上,满是怨毒之色,看着石宽和赵霜,少顷,神色瞬变,怨毒化凄婉,裂开嘴,诡异无比的唱了起来,咿咿呀呀,又是那句:“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手中匕首寒芒四射,即使乌云遮天,依旧光可鉴人,看向面具人,石宽皱眉问道:“阁下何人?所谓何来?与杨葳蕤有什么关系?”
面具人摇摇头,黑袍下发出有如金铁交加般的声音:“见尊不跪,出言不逊,是为无礼,当入万虫谷,受蚀骨焚心之难,七日飞灰。”
顿了顿又道:“但念你初犯,应有回机,若入我门下,自不必遭难......”
“等会。”
面具人话没说完,就被石宽出言打断,问赵霜道:“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赵霜疑惑不解。
石宽耸耸肩,指着面具人,道:“当然是听见犬吠了。”
赵霜失笑,白了石宽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胡闹?
那么石宽是胡闹吗?自然不是,因为此时他对面具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测,晓得了双方之间没有回环的余地,否则就不会不管不顾的骂对方是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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