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态窈窕,美眸樱唇的女子抽咽着,朝着赵霜盈盈一拜,却是有着百花魁首之称的鱼清薇,此时,这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眉眼含哀,情难自已。

“我知道了。”

赵霜语气淡淡,但石宽亲眼看见,她那握着折扇的指骨因过分用力而变得苍白。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遭忍辱兮当告谁,心愤怨兮无人知。”

人群后传来凄婉哀悼的歌声,蔡文姬胡笳十八拍本就是悲情之作,这里截取的,是其中最能引起共鸣的,众女子身托青楼,本就漂泊无依,今又亲眼看见扬葳蕤香魂散去,再想起自己的命运,被歌声引入万般悲伤情绪,泪珠颗颗落下,令见者伤心。

石宽暗叹口气,眼见赵霜一时难以脱身,兀自绕过人群,朝中央舞台走去。

这时,舞台上的老鸨身旁已经多了一人,素衣白纱,妆容极淡,但难掩艳丽容貌,妩媚气质,仿佛是误入尘世的狐仙,想极力藏住身上的妩媚,却始终不得。

刚才石宽是和赵霜一起来的,怡春院中的人都看在眼里,故而素衣女子对石宽的举动并不惊讶。双膝微弯,打个诺:“奴家飞燕见过公子。”

石宽点头,撇过一眼,视线不做停留,只朝老鸨怀中恍如沉睡的女子看去。

被无视了,苏飞燕心中略感诧异,自己这幅皮囊,不知迷住了多少朝堂高官,多才公子,就连自己,每每对镜梳妆,都偶尔陶醉其中,这人模样看着没多英俊,定力倒是罕见。

“松手,让我看看。”石宽蹲下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温和。

老鸨茫茫然抬头,瞳孔猛然间紧缩,随即咬牙切齿,指着石宽,挤出了一句话:“就是你,就是你害了葳蕤,我要给葳蕤报仇。”

说着,扑起来,拔下头上簪子,就朝石宽刺来。

石宽腰部用力,身子轻轻侧过,老鸨收力不及,一脚踏空,滚下了舞台,脸庞贴在地上,被器物碎片划出了数道狰狞的伤口,顿时鲜血淋漓,很是可怖。

但老鸨不管不顾,拉开架势,仍朝石宽扑来。

“住手!”

赵霜看到这边的突发状况,从莺莺燕燕中脱身,过来一把拉住老鸨。

老鸨看是赵霜,难掩激愤,伸手指着石宽:“公子,就是他,他就是凶手,你可要替葳蕤做主啊!”

“什么?”

闻言,赵霜愕然的看向石宽,发现石宽也是一脸懵懂。

老鸨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想要递给赵霜,冷不防大风袭来,被吹的在空中转几个圈后,落到了石宽脚下。

在赵霜怀疑和老鸨不善的神色中,石宽捡起绣帕来看。

绣帕只有五寸见方,四周用金线镶边,可见主人平日有多珍惜。绣怕的右上方,有两行隽秀小子,细细瞧来,是李白名篇长相思中最出名的一句:“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言说男女分离之苦。

石宽再往下看,一个极尽笔墨,栩栩如生的男子画像居于绣帕中央,顿时心跳漏了一拍,因为着男子的模样竟然和他一般无二。

不,不可能,石宽很确信,今日之前,他从未见过杨葳蕤,双方应该都不知道对方的样貌,但是,眼前这画又作何解释?

再仔细朝画上男子看去,不放过一处笔迹,头发,眉毛,眼睛,鼻子,依次查过。

“嗯?这是......”

心情骤松,朝赵霜看去,见她被老鸨缠住脱不了身,挤在群青楼女子中间,鹤立鸡群。

“公子可是看出什么了?”苏飞燕在旁询问。

石宽点头,道:“只是一个和我比较相像的人罢了,想是你家妈妈悲愤之下认错了。”

苏飞燕玉手抚在心口处:“那就好,那就好。”见石宽奇怪的看向自己,面色一红,解释道:“奴家是怕赵公子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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