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放榜,也就意味着有人登上了五楼。这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儿,毕竟烟雨楼十年,这五楼拢共才三人登得。

就算是铜雀夫人,都难以掩饰眼中的炙热之情,毕竟,那榜单上第一个就赫然写着二乔的名字。

王沐摇了摇头,在名利面前,死去的大乔又有几人关心?生前再如何名动烟雨城,死后也不过是草席一裹,黄土一培罢了。

可那颇具滞后性的喝彩声叫他不得不抬头望向正高悬于头顶的榜单。

呵,一试三登楼,更巧的是潇湘馆、凤栖阁、梧桐院各占其一,当真是整整齐齐。

一试三登楼。

正伺候在尚梁身旁的柔儿嫣然一笑,朝着正望着自己的那群公子哥抛了一个媚眼。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拿这些词来形容她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前头端坐的尚梁伸了个懒腰,砸吧了砸吧嘴。

“哼,这下阁内那些个老太婆应该就没话讲了吧。”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爷儿您慧眼识珠发现了那狐七姑娘,今年咱这凤栖阁怕是又要陪跑了呢。”

柔儿说着,端起刚刚添满的茶杯,吹着凉,那一条小舌头一伸,将漂在上头的茶叶儿吞进嘴中。

“嘿嘿,就算没有那小妮子,咱们凤栖阁不是还有镇阁之宝吗?”

“镇阁之宝,爷儿说得可是咱凤栖阁?那柔儿怎么不知?”

“不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何不知?”

尚梁说着,伸出手,轻轻一拍。

“爷儿,人家都看着呢!”

“笑话,谁有意见?谁敢有意见?”

要说这三家谁最低调,那肯定非梧桐院莫属了。倒不是因为人少,只是一个个都安静得很。

这也难怪,毕竟那位梧桐院主人最讨厌的就是聒噪,在院内如此,出了院儿更是如此。

也正因如此,在烟雨城这三家子当中,梧桐院最重伤感。坊间有诗云:梧桐一曲愁断肠,今宵一夜泪满殇。

可要不说奇怪呢,别看梧桐院这路子走得古怪,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三家当中,也就潇湘馆能稳压它一头。

说起这梧桐院主人,也是颇为传奇。据说在柳三到来之前,他一直都被奉为烟雨城词曲第一。只不过同柳三的奉旨填词不同,这位梧桐院主人打小儿就在这烟雨城长大,从寻常杂役做起,一路做到了梧桐院的主人。因此也有好事儿者曾猜测,他极有可能就是前任梧桐院主的私生子,当然,是真是假,这里头有多少道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爱竹,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作竹先生不是。

这不四楼榜单一出,这位竹先生只是稍稍皱眉,便没了其他动作。在他看来,那位锦瑟姑娘就算是一举夺得花魁也不为过,为甚?毕竟就算是他,也不曾见过那般韧性十足的姑娘。

梧桐院门外初见,腰间别的竟是三个人头,这种姑娘,恐怕也只有他这位竹先生敢收留了吧。

既然出了一试三登楼的盛况,那今儿个无论花落谁家,都将成为一件盛世儿。转成来此凑热闹的客人们无不额手称庆,等回去了,说什么也得吹他三大海碗的牛皮那才来得痛快。

可这一切放到王沐那儿,就变了味道。

他到这会儿还没从大乔之死的震撼中完全回过神。为甚?因为他刚才没说全,其实,那双猩红眸子的主人他见过,虽是一眼,但毕竟也是名动烟雨城的主儿,王沐一个大老爷们,说啥也得多看上一眼不是。

可是她为什么会杀她?那四楼之上的楼试到底是何内容?为什么铜雀夫人明明知道却还要装傻?

看不懂,也猜不透。

就像前世那句网络红句说的。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没过一会儿,柳三就领着龟公下人将大乔的尸体连同现场清理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毕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聚焦到了烟雨楼楼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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