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夫人虽说这些年来不管事儿,但心中到底是有些分寸了,毕竟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家主母,这府上是非黑白,谁对谁错,她比谁都清楚。
论手段,柳氏与她比着实差远了。
柳氏的中馈大权旁落,眼下却因为老夫人的缘故连一句反抗的话也不敢说,这辈子也不曾受过这等窝囊气,柳氏对老夫人的怨恨便又忍不住多了几分。
“既然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那阿芷便先行告退了,”荀萱勾了勾唇,面上掠过一抹凉薄的笑意,“舅母,您这身体还未好利索,阿芷劝你还是好生留在院子里休息吧,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事儿呢?”
“母亲为了这个家劳心劳神,哪能和荀表妹相比,整日里刺刺绣,种种花,日子不知道多清闲了!”安雪菡一脸冷嘲热讽道。
荀萱勾唇脸上露出一抹嗤意:“是啊,好在……日后舅母终于可以我一样清闲了。”
“你……”安雪菡眼角直抽抽,一双看向荀萱的眸子仿佛针一般,恨不能分分钟戳死她。
“罢了,老身也累了,阿芷,你帮忙送送陈御医!”邢老夫人看着这乌烟瘴气的场景,便心有不适,转身便要离去。
荀萱连忙恭声应下,瞧着邢老夫人身影走远,便在柳氏母女嫉恨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将陈御医送出了安府。
“今日的事情有劳陈御医了,若非今日出手相帮,阿芷今日便要遭难了。”荀萱笑着道谢,同时目光瞥向一旁磬音。
磬音得了示意,连忙从身后丫鬟的手中取过一盒子,转而交到了荀萱手中。
荀萱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笑着将其递给了陈御医:“这是去年西域进贡的千年灵芝,是赵王命我转送于你,不知陈御医是否满意?”
“这……赵王实在太有心了,老夫哪里承受得起?”陈御医多年研究草药,自然知晓这千年灵芝的名贵,瞧着灵芝的眼神仿佛要放光似的,嘴上客气,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
荀萱笑着将盒子递到了陈御医手中:“陈御医千万别客气。”
陈御医抱着千年灵芝,喜滋滋地离开了安府。
荀萱站在安府门前,目送着陈御医走远,正打算转身回府,那边道路上却缓缓走过来一群抬着宫轿的宫人。
荀萱顿了一下,似是猜到了什么,转身吩咐曲幽:“去通知府上各院,说宫中有人前来传话,让他们赶紧出门迎接。”
曲幽闻声点点头,连忙转身进了安府大门。
那边曲幽刚走,这边宫轿便已经来到了安府大门口。
荀萱也不迟疑,连忙走上前去,欠身行礼。
“你是?”那从宫轿之中走出来的女官瞥了荀萱一眼,语气高傲地问了一句。
“民女荀芷。”荀萱连忙道,这个女官荀萱当年做太后的时候便知晓她,此人是祝思侬祝贵妃身边随嫁的嬷嬷。
自从祝思侬得势之后,此人水涨船高,在后宫做了正一品的宫令女官,再加上当今皇上至今未册立新后,后宫诸事皆有祝思侬打理,这薛嬷嬷便是祝思侬身边管事儿,在后宫权力不可小觑。
“你就是那禁宫城传遍了的荀家唯一的后人?”那薛嬷嬷听说这名字,不由得正眼瞧了荀萱一眼。
荀萱唇角勾出一抹凉薄笑意,仍旧礼貌地应了一声:“正是。”
“不错啊,人倒是长得十分标志,难怪连贵妃娘娘见了你之后,也是时常惦记着!”薛嬷嬷冷笑了一声,语气颇显嗤意。
荀萱垂了垂眸子,不曾说话,也不知道这祝贵妃的惦记指的是哪种惦记?
莫不是时刻惦记着让她消失么?
自从上次云归寺荀萱设计在景熠面前算计了祝思侬一把,祝思侬怕是日思夜想的试图除掉她,现在瞧这薛嬷嬷这般不待见她,荀萱倒也就不意外了。
“嬷嬷果真是过奖了,阿芷何德何能,如何能得贵妃娘娘青眼?这后宫那么多女人,贵妃娘娘不操心,居然把心操到了民女身上,着实是让民女受宠若惊啊!”荀萱话里藏刀,这是暗指祝思侬多管闲事,手伸的太长。
薛嬷嬷到底是跟在祝思侬身边的老人,荀萱这般明显的对付,薛嬷嬷如何听不出来,她随即面色一沉,语气严肃道:“真是放肆!你这是在指责贵妃娘娘多管闲事吗?”
“民女可没有这个意思,薛嬷嬷这无端猜测,万一让贵妃娘娘误会了,前来惩治我,岂不是要破坏安府和祝府两家的情分?”荀萱语气淡淡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