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未竟,何以言家?
他的身形虽然单薄,喷在她耳畔的气息却格外温热,躁红了她一张面颊。
她将脑袋向他肩头埋了埋,继续道:“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言语间隐着笑意,本该是责怨的话语倒带了几分撩拨的味道来。
“郡主,”他极力抑制喉间的颤抖,“臣知错。”
他这个人,就喜欢假正经。
“知错了便要学会改正,”她笑意盈盈地看向他,“曾经我问你那么多遍你都没有回答过我,如今可想好答案了?”
她虽然早已过了青春年华,可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那个顽皮而固执的郡主;在他眼中,亦如是。
他动了动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向来内敛不善言表,且国仇为未毕,他心中还有顾虑。
“莫不是忘了?”她抬手将他下颌一调。
她向来是不守规矩的,他在郡主府便知晓。可时隔多年,他仍抵挡不住,“郡主……”
她低眉一笑,轻声俯在他耳边道:“你知不知道,每次我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耳廓都会很红。”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的面皮还是那样薄,“罢了,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不为难你了。”
他自然是爱她的,即便从前不确定,经历那一番波折之后,她便也明了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未待他回话,她便向房中走去。
“郡主……”
“何事?”她回头笑眯眯看向他。
“臣……”他稳了稳心绪,二十年,他该给她一个答案。
“臣……
……爱您。”言罢,他只觉面如火烧几近熟透,慌忙转过身去。
即便这个答案她心中早已有数,可与他亲口说出,到底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无数春秋累积下来的酸涩此刻便不受控制地一涌而出,她只觉眼间一片湿润,双足不受控制地向他奔去——
牢牢从身后锁住了他,“你这个人……怎么还是那么讨厌。”
她言间的哭腔他听得出,他将骨瘦的手掌覆在她手上,“那臣可否……将功补过?”
她浅浅一笑,“自然~”
她将脸贴在他颈间,默了默:“阿邢,我想要一个孩子。”
他怔住,她想要一个孩子。
要一个孩子。
孩子。
他自然是愿意的。
他将她视若掌中珠,做她门前卫,是为守她;拒她于府外,是为护她;送她去和亲,是为救她。
他想同她共剪窗烛、携手天涯,看梁间飞燕、赏门前落花。只是,国仇未竟,何以言家?
“待此间事毕……”
“我想要你真正为自己活一次,不为我、不为国。”他们皆已近不惑之年,实是等不得的。
她将他箍得更紧。
“好,”他回身看着她一笑,“我们择个吉日,便成婚罢。”
总归要有一个家,有一个归属。为人忠臣,也当为人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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