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正院。

虞心怡坐在李氏脚边,头埋在她膝盖上,呜呜咽咽低声哭个不停。

李氏心烦意乱,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又颇为心疼,一腔怒火实在不知往哪里发泄。

“好了,休书已下,你哭又有什么用?自己做完事不知道收尾,让人家逮住痛脚,还不是只能任人拿捏!”

李氏不喜赵母一副村妇作态,每回见面都少不了互掐,虞心怡请来道姑整治赵母,她一直都觉得情有可原。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外不比家里,做事要知道分寸。你看你,不知道多拿点银子打发道姑离开京城,还任她在各府继续找活!赵峰好歹是个官,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李氏训完,听她收了哭腔,接着又道:“你既打着和离的主意,怎就忍不了这一时?等赵峰回来你们好好谈,他总不可能不放你,偏你要折腾那老不死的!”

虞心怡二十出嫁,如今不过二十八岁,一向骄横惯了,听到这话哪里肯服气。

“是那老不死的先折腾我!整天嚷嚷生病,让我跪在房里侍疾,稍有不顺还摔茶杯在我身上,大冷的天,竟还给我烫伤好几处!”

李氏一听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什么都给抛到脑后,先是问道:“哪里烫着了?你怎不早说,要不要请个大夫再看看?”

虞心怡见她如此,赶紧顺杆子往上爬,娇声娇气道:“都好多了,现在看又有什么用,早疼过了!娘要是真心疼我,就给我报仇!”

李氏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那烫伤必是夸张说辞,没好气道:“我能怎么给你报仇?总不能去赵家打那老不死的一顿?”

虞心怡脸色一沉,毫不掩饰语气中的狠毒。

“娘,赵家人是不要脸,可我名声是怎么败坏的?还不是长房踩着我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为了讨好虞志远,赵峰怎会这么张扬?”

李氏听到长房两个字都来气,女儿这么一说,她顿时火冒三丈。

“好哇,你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贼父子跑去道歉,我就觉得纳闷儿,这么一想,可不是借这事给他们攒名声么!”

虞心怡眼珠子一转,低声道:“娘,我有个法子,能解决我们府里一个小麻烦,还能让长房吃个大苦头!”

“你且说说。”李氏脸色仍不好看,可是见女儿忽然有了笑意,不免觉得好奇。

“姚氏不肯管家,府里怕是很快就转不开了吧?我可是要久居家中,您总不能不管我。”虞心怡说着,觑了一眼李氏神情,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下一喜。

“娘,我们日子已是难过至极,哪里还有闲钱养个痴傻废物?他要吃要喝,身边要人伺候,哪一样不花钱?他如今三十而立,再不娶妻,传出去岂会不让人说道?”

虞府对外一直在给李平安议亲,只是谁家姑娘会嫁个傻子?真愿意送上门来的,李氏又以各种理由给推掉,其实还是舍不得聘礼钱。

李氏见她提起这糟心事,又是一阵气上心来。

“好端端的说他干什么?”这是生怕她活得太久,想亲自气死她吗?李氏本有些不耐烦,忽又联想起女儿刚刚说的话,解决一个小麻烦......

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确定地道:“你是说把平安......这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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