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与陈素玉打过两次照面,虞灿却觉自己的耐心都被磨练出来了。

她在心里像和尚念经、道士念咒似的默念:莫生气莫生气,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不用小拳拳去锤陈素玉的胸口,这陈素玉,心理活动实在太多了!

“你以前在京城也住过吧?我十二岁才去青州,根本不习惯呢!那里的‘雅玉轩’、‘金凤楼’里卖的全是不时兴的旧款,一点都不好看!”

陈素玉仍在自顾自说着话,还故意抚了抚头上的簪子,又打量了一眼虞灿头上,这一看倒让她有些惊讶。

虞灿今日梳着双螺髻,发髻两边分别戴了两颗又大又圆的珍珠,光泽柔和,品相极好,比起世家贵女们用的都丝毫不差。

这是虞烁从战利品里特意给她挑出来的,她与姚氏一人一双。

虞灿平日喜欢到处疯跑,又因从前家里不富裕,并没有什么珍贵繁重的首饰。这两颗珠子简单又不碍事,再配上新做的小珠花,看上去活泼又不显寒酸。

再则她脸本就生得好,珠子衬得她更加白皙了几分,五官虽还未完全长开,但已十分引人注目。

陈素玉说这话,本是想炫耀今日戴的双蝶流苏簪,两对蝴蝶精致得不像话,蝶翼还一颤一颤的,很是好看。

可这簪子虽精细贵重,却并非时下小姑娘流行的新款式,而是陈夫人刚成亲那阵戴的,她一个妙龄少女戴着有些老成。

陈素玉神色未变,只是紧紧抿了抿嘴,语气不由自主带了点酸意。“虞姑娘这对珠子可真好看,玉州那种小地方,竟有店铺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这是我哥给我带回来的。”虞灿老老实实答了,抬眼却看到陈素玉脸上露出了做作的惊恐。

“哎呀,你哥是不是上过战场?那这珠子......还怪吓人呢!”

虞灿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珠子有什么吓人的,我看你才吓人呢!

她乍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暗道莫不是陈素玉觉得他哥上过战场,身上有杀气?

【死人戴过的都往头上插,真是破落户!】

听到这闷闷的声音,虞灿终于明白了。原来陈素玉以为,这珠子是从死掉的弥人头上扒拉下来的。

她哥哪会把那样的东西捎回家,肯定是早早换成银子嘛。

他带回来的都是弥国皇宫藏品,将领们分了一些,余下的分给他们这些有功者。可是虞灿打定主意不要和陈素玉亲近,这话她就懒得说出口。

正不知该如何结束这段尴尬闲聊,姚氏就如救星般朝她喊道:“灿灿,上车了。”

虞灿赶紧道了个礼匆匆离去,上了马车还忍不住跟姚氏说这事,并不解道:“娘,我真不懂,明明刚认识不久,她干嘛总在心里挤兑我。既然不喜欢,为什么非要跟我说话?”

姚氏想起和陈夫人闲聊时明里暗里听出的意思,决定将话给女儿说透,省得她太懵懂,在京城吃亏。

“你爹和陈大人眼下是竞争关系,你又比陈姑娘小不了几岁,到了京城必要在同一圈子里交际,这之间难免又有个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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