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家待了这么久祝沧澜大概知道祝翰平的为人,对待家人脾气温和,不喜欢在小事上计较但一旦违背了他的底线态度会非常强硬。
这也是她在看到唐香兰带贺思妤来宴会后没什么反应的原因。
这对母女偏要作死她拦着干嘛。
面对祝翰平罕见的暴怒神情,唐香兰跟贺思妤都吓了一跳贺思妤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咬着下唇柔柔怯怯地道:“爸,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抢苍蓝姐姐的风头的我只是只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眼看祝翰平听到这一番话后脸色更黑了,贺思妤看了眼神色慌张的唐香兰硬着头皮继续:“是顾少爷是他要非要请我当他的女伴我不敢拒绝,想着要是能借此机会跟顾少爷结交的话,兴许能帮家里跟顾家牵线搭桥,将来,说不定两家可以有合作的机会。”
祝翰平沉着脸看着为自己辩解的贺思妤,一双眼里晦涩不明。
唐香兰只能开口替贺思妤说话:“翰平啊思妤她也是一番好意,没想真来宴会啊,顾家大少点名要思妤当她的舞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两人为自己开脱的这番话半真半假。
祝翰平虽生气,可贺思妤确实是顾沉年领来的,难道他还能找顾沉年算账不成?
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祝沧澜忍不住嗤笑出声,在贺思妤跟唐香兰惊疑怨愤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道:“你们把责任全推到顾沉年一个人头上,就不担心我把顾沉年找来,让你们跟他当面对质吗?”
怕她真把顾沉年找来,唐香兰不由虚张声势道:“祝苍蓝,你以为你是谁,顾家大少是个大忙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贺思妤默默垂泪,哽咽了一声,道:“妈,别说了,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惩罚,谁让我现在无依无靠,跟个孤女没什么两样,顾少爷说去东我不敢往西,如果没有爸爸妈妈疼我,呜呜呜,我早就流落街头了。”
祝翰平听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
不管怎么说,贺思妤终究是他养了十六年的养女啊。
祝沧澜早就看烦了她们的把戏,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好让祝翰平心软,这招虽然贱却屡试不爽,眼看祝翰平真要被她们说动,祝沧澜冷冷扫了眼哭的梨花带雨的两人,突然道:“有一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
听到这话,三人纷纷朝她这里看来。
祝翰平问:“什么事啊?”
唐香兰跟贺思妤一脸的疑惑跟防备。
祝沧澜道:“我身上的礼服的拉链是坏的,如果刚才没有沈知行出手帮忙的话,礼服就滑下来了。”说着,她转过身,伸手将散在肩上的假发拨开,露出那枚银色的胸针。
“什么!”
祝翰平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唐香兰跟贺思妤无不一愣。
祝沧澜淡淡地道:“如果沈知行没有及时发现,我就会在宴会上当众出丑,受人奚落,而贺思妤,本不应该出现在宴会上,不但来了,还跟顾沉年跳了一晚上的舞,出尽风头,我不想恶意揣测别人,可是事情未免发生的也太巧了。”
“你怀疑我?”
贺思妤听明白了祝沧澜话里的意思,睁着泪水涟涟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祝沧澜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故意说出这些,不过是为了观察她们的反应。
祝翰平意识到了什么,将矛头对准了唐香兰,厉声质问:“香兰,苍蓝的礼服是你一手准备的,现在礼服居然出现了问题,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唐香兰用力摇头,眼泪飞溅了出来,“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哪里想到晚宴上居然还发生了这一茬,偏偏那么不凑巧,贺思妤也去了晚宴,不怀疑她们怀疑谁。
祝翰平对唐香兰失望不已。
不管唐香兰是不是故意的,都不能否认,她对苍蓝一点也不上心,不然这种失误早就该发现了,然后及时补救,而不是把未知的风险留到晚宴上。
要不是知行那孩子细心,今晚祝家就要成为a市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唐香兰一看祝翰平失望的表情,心慌不已,跟抓住浮木一样拽住了祝翰平的袖子,哭着哀求道:“翰平,你要相信我啊,我是不喜欢祝苍蓝这个女儿,但我也不会故意害她啊,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设计师丹尼尔的失误,我打电话问问丹尼尔,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
贺思妤现在能靠的只有唐香兰,哭着道:“爸,妈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这件事不是妈干的,她”
祝翰平大呵一声:“够了。”
“爸”
贺思妤怔怔地道。
“电话打通了。”
唐香兰脸上犹带泪痕,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翰平,我马上就问丹尼尔是怎么回事。”
祝翰平别过脸,重新硬起心肠,不想听这两人辩解,转头看向祝沧澜,“礼服的事,你亲自去调查,不管查出什么结果,爸都会给你撑腰。”
“嗯。”
祝沧澜轻点了点头。
祝翰平继续道:“今晚的这个宴会,是为你而办的,没想到最后会搞成这样,你想怎么处理你妈跟思妤,我听你的。”
刚才被唐香兰跟贺思妤一哭,他就心软,没了思考的能力,现在冷静下来,意识到她们的解释错漏百出,顾沉年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女伴找不到,会不顾贺思妤的意愿执意要带她参加宴会?
“喂,祝太太,怎么不说话?”
电话里,丹尼尔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唐香兰无心应付,泪眼婆娑地看着表情决绝的祝翰平,喃喃:“翰平”
一旁的贺思妤面如死灰,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
通过唐香兰跟贺思妤的反应,祝沧澜觉得她们对于礼服的事情应该是不知情的,她顿了顿,神色淡淡地道:“爸,你上次不是提过,冻结她名下的所有的银行卡吗?”
祝翰平怔了怔,“你是说”
他看向完全懵了的唐香兰。
啪!
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唐香兰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重新扑了过来,死死地抓住了祝翰平手,因为太过用力,她柔白细腻的手背上都爆起了青筋。
她声嘶力竭道:“翰平,你别听她的,她就是来讨债的,我看这一切说不定都是她的阴谋,礼服的拉链是她自己弄坏的,目的就是为了诬陷我,我们千万不能中了她的计啊。”
祝翰平皱眉:“你胡说什么。”
贺思妤跑了过来,用力抱住唐香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妈,怎么办,苍蓝姐是要逼我死啊。”
“没错,我就逼你了。”祝沧澜冷声道:“本来你乖乖搬出祝家,爸心软,一直给你足够的生活费,供你继续在德英上学,我也不会说什么,可今天是什么场合,爸前脚刚宣布我是祝家唯一的女儿,你后脚就来了,还成了顾沉年的舞伴,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我”
“他们会猜测,鲜少出席这类场合的顾沉年,是不是为了你而破例,参加祝家举办的晚宴的,想的深一点,他们会想,一个假千金怎么能参加这种场合,没有邀请函根本进不来,你能进来只能是祝家授意的,这说明你其实还是祝家的女儿,要是顾沉年真的看上你了,祝家是不是会让你代表祝家,跟顾家联姻。”
这贺思妤蠢归蠢,但她的目的实现了。
今晚过后,贺思妤的局面就能得到扭转,只要有顾家做后盾,没人会再对她指指点点。
贺思妤胡乱摇头,“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唐香兰,唐香兰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她。
贺思妤只好看向祝翰平,却见祝翰平一脸凝重,显然是把祝沧澜的分析听进去了。
她顿时遍体生寒,身体晃了一晃,缓缓坐在了地上,哭着去扯祝翰平的袖子,“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抢苍蓝姐风头的啊。”
祝翰平沉默两秒,坚定地把袖子从贺思妤的手里抽出。
贺思妤见状,眼泪一滞,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唐香兰一直呜呜哭着,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翰平,你不能对我这么绝情啊。”
要是冻结了银行卡,她一家老小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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