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饮梅小院。

这小院四周有矮墙却有一条浅溪从墙下流入院中绕过一角的假山而流出。溪水送来梅林飘落的片片梅花,“饮梅小院”也因此得名。

远处隐约听得人声道:

“听闻那合欢谷来的女子便是住在此处。”

又有一人道:“据说合欢谷的女人都练习一种男女合气之术,个个体香酥软,别有让男人之法。听说那谷主独孤棠更是能夜御八男那合欢谷中便有一鸾星殿,汇聚着她从十二州搜罗而来的各色儿郎”

原先那人轻笑道:“难道你要效仿那怒目金刚雷无极自荐枕席,被独孤谷主一连数日榨到不举?”

“合欢谷女子个个容貌不俗那独孤谷主必然是个绝代美人,果真如此,便是海棠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说不定她是个丑八怪呢?这独孤谷主数年来都不曾出得合欢谷说不定都已是半老徐娘了,你怎么就晓得她是个绝代美人了?”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嫉妒,尤其是在有男人的场合。若这独孤堂主不是个大美人又怎么会专门收美人儿入合欢谷?她必然是对自己很自信也必然对男人很有一手,所以才能调教出这么多妙人儿来。”

“”

走近了那饮梅小院两人的声息便消弭了。

只用眼色互相示意端的是猥猥亵亵。

饮梅小院内,坐落着一座小楼。

此时,小楼帘栊高卷,一片迷眼皓色透窗。遥望窗内只见一条玉臂从嵌着金花的木桶中抬起,将褪下的罗衣挂上一旁的镂空梨花木屏风。

怜仙在沐浴。

怜仙,乃合欢谷谷主座下十二堂主之一。

也便是几日前在雾月楼中,与苏试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她的秀发盘起如翠峰,那透着粉的肌肤似将室内都烘暖了。

恰似一朵莲花开在水池中。

她撩起水来掩扑在身上,只见她指甲纤柔,葱葱玉指落在颈后,水珠滑下凝白的后背。

断断续续地流淌,缓缓地漫延,仿佛每一滴水珠都饱吸了她的玉脂酥香。

她正哼着小曲儿,唱的是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歌声清丽婉转,似悲似喜。

她正用皂角滑过自己的手臂,忽而停下歌声,黛眉一凝蹙,美目中的情柔化为坚冰,冷声道:

“谁?”

窗外有人嬉笑一声:

“你若是想男人了,这里正好有一个。”

那人不再缩在角落里偷窥,反而大大方方地走出来,透过窗户直勾勾地往怜仙身上看。

怜仙只道:“滚。”

那男人非但没有滚,还从窗外跳了进来。

仍然嬉皮笑脸着,目光变得更加赤裸裸、猥琐琐:“开着窗洗澡的女人,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们合欢谷的女人,不就是喜欢到处吊男人吗?”

怜仙冷冷地道:“吊狗也不吊你。”

“你这个贱人,装什么清高?”

那男人瞬间来到浴桶前,一只手钳制住怜仙的下巴,将她的脸拉向自己,“不过就是千人骑,万人枕的货色。你若不识抬举,别怪爷不懂得怜香惜玉。”

说着他就将另一只搭在浴桶上的手用力一抓,簌簌地有木屑从他指缝滑落,有许多洒进了温热的浴水中,尘埃点点的漂浮着。

等他拿开手,那木桶就好像被老鼠啃了,坑了好大那么一角。

就好像这木桶是面粉做的似的。

怜仙冷若冰霜的面庞忽然又似葡萄春水般散开笑的柔波:

“骑什么?骑马吗?”

男人只觉心中一烫。

怜仙又问道:

“怎么骑?这马好骑吗?”

“凶不凶呢?骑得稳不稳呢?”

“会不会野性难驯呢?”

“怕它会颠人呢。”

“也不知道跑多久,把腿磨疼了怎么办?”

她似乎被自己的问题逗乐,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像串了一串儿银铃的一根金丝线,忽而在不停地抖动一般。

她笑得身子连连轻颤,连带着浴桶腾起的水汽都似乎在颤动。

就好像那是从她身上氤氲出的阵阵香雾一般。

她的身子浸在浴水中,清水随着她的笑而泛起柔波

男人直直地瞪视着她,他的眼睛已经发红。

他已越来越烫。

“千人骑?骑千人还差不多。”

怜仙冷媚地挑开黏落在颈畔的一缕湿发,看着男人柔情款款地微笑起来,

“就不知道这是匹驽马,还是千里马了?”

“小浪蹄子!”

男人一把将怜仙从浴桶中捞起,喘着粗气儿道,“保证是一日千里的良驹,跑得又快又有力,就怕你夹不住,从鞍上摔下来!”

“我不怕,什么烈马我都能驾驭!”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