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一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赢泽急忙在身上翻找着那红黑色的束发丝带,却一无所获。稍作思量才想起因为出门时的匆忙,他竟把丝带落在了卧室。

“等我,半个时辰内,我一定会回来。”

赢泽完全没有注意到白雨黎的欲言又止,直接就跑着离开了客舍。

整个昌国城并不算大,客舍距离赢泽住处也并不算太远,可一来一回的还是需要大半个时辰的。

此时此刻的赢泽,完全不会去思考更多的东西,他只是想着一定要把丝带交到白雨黎的手中。身形健硕的赢泽,奔跑起来快若疾风,竟是在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回到了住处。拿起小巧的锦盒,赢泽气喘吁吁地又跑了起来。

小侍女玥儿刚想问问自家公子晚点想吃些什么时,却见赢泽嗖的一声,如一支离弦利箭奔射而去。

公子跑的如此着急作甚?难道这就是公子常说的跑步锻炼身子?说起来,这些天公子都不怎么和玥儿说话了,是不是讨厌玥儿了?

想到此处,可爱的小侍女坐在了门前石阶上,双手托腮,愁绪萦绕整个心头。

暮色已经模糊起来了,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没了色彩。

客舍当中,一个留有一撮山羊胡须的中年人站在了白雨黎的身旁。

“为何不与他去郊外看看。”

“去哪里结果不都一样吗?”

言语间,白雨黎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客舍。

白徐捋着山羊胡,“不等等?”

白雨黎看着自己的仲父,神色平淡,“有意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既已见识过无限的美好,又怎能再贪得无厌呢!

白雨黎就此离开了客舍。

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

天色已暗,深蓝色的幕布上半轮上弦月悄然斜挂。残月有些惨白,在天空中显得有气无力,像是衰弱得不能走动,只能在天上无奈地待着。

手持锦盒的赢泽并不知晓佳人已然离去,跑了近半个时辰的他疲惫不堪,感觉双脚犹如千钧之重的铅块根本无法抬动。其后背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便是连袖口也在不时滴落汗水。

一手扶着小巷中冰冷的墙面,一手撑在自己的膝头,赢泽弓着腰气喘如牛,喉间干涩冒火。低头看着满地月华碎屑,赢泽感觉自己有些愚蠢的无可救药。

为何听到佳人将要离去,心神便乱了方寸?为何方才不驱车前往?此时莫说送人礼物,能否到人都是两说。对了,自己还未说喜欢呢。

“沙在手中握得太紧,会挤出手心;而握得太松,就会流出指缝。越是在意,越是用力,越是抓不住吗?”

赢泽胡思乱想间自嘲道,“扯吧,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讲究!去他喵的!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僻静的小巷中,稍稍恢复些体力的赢泽准备继续前行。

“嘿,赢泽?”一声粗糙的呼喊从身后传来。

赢泽正要转身,脑后棒风呼啸,一记重击狠狠砸下。

不可名状的刺痛瞬间充斥整个脑部,摧枯拉朽地将赢泽的意识击散。

熟悉的痛楚,难忘的感觉,三个月后,赢泽再次坠入黑暗。

“呸,尔母婢也!还握沙,握你娘咧,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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