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达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的一小撮金色的发丝也被绞入了齿轮的缝隙里。
“别慌,别乱动!”尚焦急地喊到,他从小挎包里掏出削铅笔的小刀,对准已经抻得快要断掉发丝一刀划了下去,芙兰达的额头重重地砸在了木地板上。
她的头从缝隙里缩了回去,尚看不到她怎么样了,却能听见从那一边传来的抽泣声。
尚感觉很愧疚很自责,他应该早早地请芙兰达离开钟楼的,这里对于一个丝毫不懂机械结构的人来说,太危险了,他也曾遭遇过这样的事故,那一年,他才十岁,罗什爷爷也是用刀把他的头发割掉了一撮,自那以后,尚很小心,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不敢再去透过齿轮的缝隙去看芙兰达,他把齿轮的机械操纵杆拉下来,让齿轮慢了一点,又费力地把软冒从这个“怪物”的嘴里扯了出来,可是事情还没有做完,他又靠近那些“怪物”的牙齿,想把断掉的头发从牙缝里一根根抽出来,即是为了那一边的女孩,也是为了不让机器的运作受到影响。
他把脏兮兮的软帽和十几根金色的头发丝递了出来,继续沉默地检查着机械的运行。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尚愧疚地说到,“不知道要怎么赔偿您,小姐。”他说得很没有底气,除了口袋里的十二个银币和数十个铜板,他根本没东西可以赔偿。
另一侧的抽泣声渐渐平息,递出去的软帽已经被拿走了,之后就是从木楼梯上走下去的脚步声。尚没有听到这些,当他完成工作从那个缝隙钻出来时,已经不见芙兰达的踪影。
尚有些庆幸,也有些可惜,庆幸的是哪位女仆小姐没有回来找自己索要任何的赔偿,可惜的是他失去了一个请教一位真正魔法师的问题的机会。
时间,在街上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在大钟滴滴答答的运行声中和铅笔写写画画的声音中,渐渐流逝。
离魔法学院入试的时间不远了,尚终于决定了他面试展出的内容,他要用这个活动臂铠书写魔法师宣言。
魔法师宣言是魔法革命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亲自签署的,由魔法师界讨论完成的宣言,其中提出了诸如:取消贵族制度但保留国王、重启议会、采用君主立宪等等条约,其中最重要的当属人人生而平等这一条了,在法律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不同,法庭上也取消了诸如“平民”“大人”“老爷”等有等级色彩的称呼,换成了像是“原告人”“被告人”这样中性的称呼,在法庭上唯一被尊敬称呼的估计只有“法官大人”了。
魔法师宣言全篇三千多词,这大大超过了尚如今能控制臂铠书写的上限,他想着,如果借助剩下的魔法石结晶的话,应该勉强能够完成,这一定会是最惊艳的表演。剩下的就是用努力把《魔法学基础》前几页的魔法师宣言背下来了。
终于,入院试的时间到了,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洛榭大街上,大钟在八点响过之后,尚完成了今天的检查与维护,带上臂铠,徒步向三条街外的革命广场——也是考场所在,走去。
雷诺巡查今天起的很早,他之前就知道钟楼里的那个男孩有个考魔法师学院的梦想。所以今早起来看看,也要顺便想想,如果尚走了的话,招募新的钟楼维护人办法。尚向他走来,低头请了早安,雷诺巡查也少见脱帽回礼,他与坐在钟表店格雷姆大叔和面包房的工人与老板娘一起,目送他矮小的背影离开洛榭大街。
当他走到革命广场时,广场上已聚集了不少人,三两成群,等在广场边那栋深灰色的建筑前,他们中有的是魔法师家庭的子女,可以直接入学,只需要去找办事人员记个名就行了。还有一些诸如富商、官员的子女,也有和尚这样的平民一样的人,畏畏缩缩地站着。他孤独地站在这些人里,就像一棵卑微的小草,站在
九点,深灰色建筑的大门打开了,人群陆续进去,在第一个丁字走廊前,人群分为两半,着各色斗篷的往左转,而其它的往右转,左边是学院办事处的人员,而右边是笔试的考场。
昨天尚就来过了一次,交过了五个银币的考试费用,也顺便观察过了这栋大楼的地形。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向自己的目的地——二楼的考场,进发。
尚没有注意到,他的背后,那向左的走廊里,一个披着淡绿色斗篷的人影站定,正看着在走廊上行走的尚,“真的很矮呢。”她心里想。
淡绿色镶金边的斗篷昭示了她尊贵的身份,所以当她没有跟着其它人前往指定的房间时,有一个带着眼镜、穿着黑燕尾服的老者走上前来询问,“尊敬的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
她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正在上楼梯的尚。
他去了二楼,消失在走廊尽头,而她伸手把从领口露出的金色长发塞回斗篷里,向那个男侍应询问:“等会那边,面试开始的时候,我能去看看么?”
“随您的意思,小姐。”男侍应低头,把右手放在胸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他知道这种淡绿色镶金边的斗篷是魔法九议员之一,卡罗琳家的象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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