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曾氏因心中挂念着小儿子身份真假之事一夜无眠,直到天色破晓方才勉强睡下,至午时又醒,食不甘味,面上始终一副郁郁苦闷之色,让人看着委实揪心。
身旁伺候的赵嬷嬷看在眼里,虽心急如焚,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才好......毕竟这件事牵扯到了刘家的幼子,所以除了曾氏和在京中为官的刘守有之外,他人也实在不太适合去说些什么。
此时,只见一名伺候在静安堂的小丫嬛在正房门外传话道:“禀夫人、赵嬷嬷,公子遣人来报,说是府上派去接李太医的车马此刻已然进了蔴城了。”
“哎呦,可算是把这位李神医给盼来了!”赵嬷嬷闻言大喜,不等曾氏吩咐,赶忙朝外头说道:“快去传老太太话,大开中门,让小公子和府上几个管事的都去迎迎。”
“祐公子已然带人过去了,只着奴婢来告知老夫人一声,说老夫人身子不便,就不用亲自出门去迎了。公子让太太和赵嬷嬷安心,他断不会怠慢了李太医就是。”外头丫嬛回话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只见曾氏淡声朝门外的丫嬛吩咐了一句后,又对伺候在身旁的赵嬷嬷说道:“丫头,你也去府门外候着吧,李太医性子刚直,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李管事奉承巴结的那一套,有你过去看着我也放心,可别让他恶着了李太医。”
“此外,待李太医进了府后,你让祐儿和李管事他们都别跟着来静安堂了,各回各的院子去,李太医性喜清净,我这院子......也挤不下他们那么多人。”
“晓得了,我这就过去。”赵嬷嬷微微一愣,随即便又明白了过来,笑着宽慰道:“有李太医出手,夫人您这病算是有着落了。只要病能好,其他的事,便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言罢,朝曾氏施了一礼便出了正房去,待过了穿堂行至院中,又吩咐着院中的下人们将地上的积雪再细细打扫一遍,这才安心往府门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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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正午,刘府老宅三间兽头中门大开,刘承祐和刘玉荣各领着一群下人恭候在了府门外,二人身前,赵嬷嬷独自一人立在台阶前,翘首不断地往城门方向望着。
稍顷,只见东边长街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往刘府门前徐徐行来,赵嬷嬷见了,笑着道了一句:“来了来了,总算到了!”
言罢,自整了整衣衫迎了上去。
门前的刘承祐见状也打起了精神,那李时珍毕竟是千古流芳的人物,《本草纲目》、《奇经八脉考》等书不知福泽了古今多少人,如今自己有机会能亲睹容颜,也实不枉来此大明一回了。
马车缓缓停在了刘府大门前,车帘掀起,下来一位素袄着身、以一根枯木簪起满头白发的老者,但见那老者虽已年过六旬,却仍身姿挺拔,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此人,却正是那濒湖山人李时珍。
只见赵嬷嬷率先便笑迎了上去:“李太医一路辛苦,主家病体虚弱不能亲迎,老身赵氏,奉主母之命在此恭候,还望李太医不要见怪才好。”
“赵夫人客气了,病者为大,你我无需多礼,只领老朽去见过贵主家便是。”
却见李时珍谦身回了一礼,随即也不去理会以刘承祐和刘管事为首恭立在门侧的那几十号人,自伸手做引,请赵嬷嬷领路往府内行去。
“李太医请。”赵嬷嬷见状,赶忙作礼在前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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