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古把安置泷启与沈鸢遗骨的盒子交到泷文手中后,只见殿门“啪”的一下在他面前关上了,里面传来锁死的声音。
“看来这小皇上不愿看见你了。”夜枭像蝙蝠一样从屋檐上倒挂下来,坏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把门踹开?”
“不必。”圣古果断拒绝,满眼恨铁不成钢,“若非他是北皇,我也不想见他。他不参与也好,这种血腥之事,恐怕不是他能承受的。”
“我当你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些什么事,原来还有自知之明。”夜枭吹了声口哨,翻身下来,从怀中抽出一张纸,读道,“‘无耻半妖勾结卑鄙小人,人间的未来惨无天日。’这是住在京城二道与三道五舍之人所言;‘泷文一事无成就是个废物,怎么能统领人间?迟早他要被人取而代之。’说的倒是没错,是五道第七舍的小将所言;‘现在的皇族,只要我登高一呼,便有万人响应,杀入北皇宫,杀奸邪、整朝纲!’我觉得他是在做梦……”
夜枭读着读着,表情越来越夸张,语气也越来越阴阳怪气,圣古听不下去,便拿了那张纸,扫视了一遍,勾了些人,淡淡地还给圣古道:“这些人,全杀了,全族一个不留。”
“啧啧啧,我怀疑你是不是妖王的私生子,性格都如此暴戾,真是该进一家门。”
“暴戾?”圣古不解,“这只是让人间尽快接受新皇的手段,并非针对他们的言论。”
“那你干嘛让老子收集人间的闲言碎语还得记下人名?”夜枭不解道。
圣古语重心长地对他解释:“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在人眼里便是罪不可赦,但若他们认为的穷凶极恶之人,最后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人们又当如何?”
“啧啧。”夜枭撅起嘴,发出奇怪的声音,“月人说你半妖真身不明,我看,八成是个狐狸。”
“快去吧。”圣古不理他,径直走远,夜枭虽看不惯他领导的风范,但基于对月人的恐惧,还是忍了这口气,飞着离开。
那日,是人间的血祭之日,京城乃至全国各地,连连发生了满门被灭的惨案,凶手光明正大,丝毫没有掩藏自己的意思,此人就是新皇手下的半妖。
有人对这种做法怒不可遏,但更多的,是这样的灾难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的侥幸。
他们随即联想到了,被杀之人曾与他们一同讨论的话,开始恐慌,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这是圣古刻意而为的结果,聚在一处讨论的人,圣古不曾杀完,有意地留下了一两家。为的就是让这些幸存之人产生恐惧,这种情绪,一传十,十传百,即使冠以泷文暴君之名,圣古也要这个人间臣服于他。
渐渐的,人们都知道了,在家中密谈之事也会被北皇知晓,随之而来的便是满门被杀的命运。大家都管住了嘴,怀着畏惧之心,小心翼翼地活着。
这件事做得极有效率,当圣古收到捷报时,只过了五日。当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泷文时,才突然意识到,泷文已经把自己关在殿中足有五日了!
圣古忙问身边靠着胳膊休整的月人:“泷文这几天有出来过吗?!”
月人眼睛都没有张开,头抵着胳膊摇了摇。
圣古大惊!人族虚弱得很,五日不吃不喝,现在他怕是已要魂归冥土了!
虽然无用,好歹是泷氏血脉,是名正言顺的人间皇族,他们无法取而代之,想要留在人间,他的存在必不可少。
圣古连忙站起,一路小跑到了泷文身为皇子时居住的寝殿,圣古站在殿外,对着那紧闭的殿门,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应,他语气温柔,带着些哄小孩的意味:“北皇?我是圣古,你开开门,我有事与你说。”
没有反应,敲得再大声些,还是没有人应答,圣古心里有点慌,敲门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以砸门的架势大喊泷文。
圣古看向身后,往日月人总会伴他左右,这次却没有跟来,恐怕跟她喜热畏寒有关,再看四周,逢生不在、龙女不在,他此时竟有些想念一贯粗鲁却能帮他踹开门的夜枭。
圣古无计可施,转身准备去叫醒月人,只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身后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非像那日来到血池一般,站到了圣古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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