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这是劫道儿的来了!!
轰隆隆脚步声响,树林里由上而下奔过来一片黑影,持刀拿棍,粗看起来到是气势磅礴,但仔细一瞧儿……
约莫三十多人,打头二十多全是破衣烂衫,脸色腊黄,脚上连鞋都没有的瘦弱汉子,手里拿着锄头,木棍,铲刀和树枝。真正拿着正经兵器的,姚千枝眯眼看了看,只有跟在最后头的七个人。
膀大腰圆,满脸横刀,一身灰衣短打,手里拎着泛寒光的刀刃,白森森的牙在夜里直晃眼,确实有几分悍匪的模样。
这群人声势浩荡冲下来,在漆黑的夜里,眼里仿佛都冒着绿光。
连续不断的赶路,对人的消耗实在太大,姚家人都累的跟死狗一样,不管什么环境闭眼就着,土匪们闹出那么大动静,叫嚷着报了号,姚家人都没醒,只有从前做武行的姚从礼微微动了动。
到是几个官差,终归是当过兵的,土匪们一叫号,他们就陆续醒了过来睁着迷茫的眼,左右乱看,闹不清是什么情况。
姚千枝:……
这群废物啊!!!
“起起起!!都起来,有土匪杀过来了!”她一步跳下骡车,拎着马鞭敲打车辕,发出啪啪的声响。
在空旷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拴在树上的大青骡子,在马鞭的刺激下,也开始叫起来,林子里的夜鸟儿呼啦啦的飞起来,发出尖锐的鸣叫,迷茫的官差外加姚家人们,都被闹醒爬将起来。
“怎,怎么了?”睡在大车里侧的姚家女孩儿们揉着眼睛,有点愣愣的。
“有土匪来了,你们躲起来!!”姚千枝左手握着马鞭,右手捏着尖锐的银钗,立在骡车前。被乌云半遮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映的她眸光闪亮,泛出淡漠的光。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土匪们冲到火堆跟前,举着木棒铁钗,口中胡乱的喊着,“杀杀杀,有女人啊……”
“我们是燕京的官差,是官府的人,你们敢杀官!!灭你们九族!!”以陈大郎为首的官差脸上冷汗直流,手里握着钢刀围成一圈儿,口中威胁着,可看起来就色厉内茬,“快滚,快滚,滚远远的我们不追究!!”
燕京那地介儿出来的官差,都肥的可以,往常仗势欺人,踢踢老太太鸡蛋筐还行,如今像这般钢刀亮像,你死我活的局面,没直接吓尿了裤子,就算他们胆子大了。
也是他们倒霉,第一回押这么远的差,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就遇到了土匪。
不过,匪终归是匪,到底还是怕官的,陈大郎这么一喊,冲在最前头那些难民一样的土匪还真犹豫了,颤抖着手握着铁钗木棒,他们咬着牙站在那儿,借着月光,姚千枝能看见他们因为恐惧而显得狰狞的表情,牙齿都在打颤儿。
“杀的就是你们这些狗才官!!都是吃人喝血,挨千刀的玩意儿!!”反到是那七个最称头,最像悍匪的男人中的一个,呸的一声吐出口吐沫儿,指着陈大郎等人骂咧咧的,又指派前头难民,“还不赶紧往前冲,愣着干什么?”
“狗腿子都是欺软怕硬的玩意儿,杀了他们冬天有粮食吃,抢了女人生娃!!”七个人分散开推搡着难民往前冲,“杀杀杀,敢不动手的当场砍了,别忘了,你们老子娘还在山上呢!!”
前头那二十来个难民像是认识,闻言发出窒息般的抽气声,眼睛里隐隐有些水迹,像是吓极了的泪,又仿佛是冒着凶悍的光。
“杀,杀……都是这些官老爷的错,要不然……他们不杀胡人,杀我们……”难民们胡乱喊着,举叉拿棒的就往人群里冲。
“这批真不行,猫似的胆子,连杀人都不敢,真想不明白大当家的干什么收他们?白耗了粮食,大半夜还得跟他们出来做外活儿……”
“都是这么过来的,练练就好了,这回活儿过去了,能胳膊腿儿齐全的回山里,这沾了血的,不就都练出来的吗?”
隐隐约约,姚千枝还能听见几个离得近的悍匪们大笑着闲聊。
难民们冲进了火堆范围,一部分吓破了胆的,闭着眼不管不顾跟陈大郎等人纠缠起来,还有一些聪明的看中了躲在骡车后头的姚家人。
官差有六个,姚家却足足有二十人,看起来差距大破了天,但官差身强力壮手里持刀,姚家呢大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而能拼能打的男人们基本都着枷,连活动都难,更别说御敌了。
而且,就姚家这群惯读诗书的弱鸡,就算没有枷,姚千枝都能怀疑他们能不能干得过那群枯瘦如柴的难民式土匪。
“杀啊!!杀杀杀,杀你们……”有六,七个人壮胆般嚎叫式的冲着骡车冲过来。
“啊啊啊!!!”
姚千朵、姚千蕊姚家两个最小的姑娘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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