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直吃到黄昏才回去,夹杂在一群读书人里面听他们高谈阔论,宁放居然自得其乐。

他这阵子很少去青楼了,大概受了小攸宁和徐管家影响,潜移默化地有了改变。

中秋前后齐州城的热闹自不必说,吃喝玩乐一条龙,从富庶的东城到贫瘠的西城,条条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数千考生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无限生机。

宁家也阔气了,门楼修的气派高大,门上挂着大红灯笼,有点昔日父母在世时的气派。可惜的是门庭冷落,家里只有宁放和丫鬟李冶,宁放还整日不着家。左邻右舍听说宁放攀了周家高枝,虽然羡慕,还是衷心道贺,齐大柱两口还亲自上门送礼恭贺。

现在,宁放站在胡同口,任雨丝落在脸上,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心里颇为感慨。路过的行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有件事,他得去办了。

一日后就是无赖邓大处决日子,无论如何,邓大都有意无意地改变了宁放的命运,他得去送行。

李冶从街上回来,吓了一跳“公子,下雨了,你怎么不回去在外面淋雨?”

她埋怨着,把手里的伞塞给宁放,自己抱着头跑回去了。

宁放摇摇头,没有回去,径直去了白山棋院。

白山棋院静悄悄地,范五爷在厨房烧水,厨房漏雨,雨淋湿了柴火,半天都生不起火,气的跑出来骂娘。

“宁公子来了,快进屋,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

“咳,大喜事,进屋去吧,他们都在里面。”

范五爷满脸喜色,推着宁放进屋,进了屋里,一看满屋子都是人,郑先生,沈姑姑,钟兆文,小婵儿,连赫老夫子也下床了。

一阵寒暄,赫老夫子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宁公子,昨日朝里来人了,宫里邀请沈姑姑进京,年底南诏棋手要挑战宫中棋待诏,棋待诏广邀天下棋手进京。”

“进京,这是好事啊,恭喜沈姑娘了。”

宁放闻听,自然替沈姑姑高兴,在白山棋院她只是普通棋手,生活无着,但进了宫中棋待诏,那身份就不一样了,从此端上铁饭碗吃喝不愁。当然,这也多亏了赫老夫子的高徒,在棋待诏做棋手的沈抱图大力推荐,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恭喜沈姑娘了。”

“谢谢义父,谢谢郑先生,谢谢钟老,谢谢宁公子……。”

沈姑姑眼含泪水,一一道谢。

沈姑姑已经到了婚嫁年龄,一个女孩,即使在武朝这样开明的年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也是必经之路,这个突然而来的宣召,让她的命运改变了。

朝中来了一个棋待诏的人,赫老夫子等人砸锅卖铁凑了几两银子,让那人在城里客栈等着,这边众人道别。

赫老夫子刚要让郑秀才去找宁放,他却来了,众人纷纷道贺,小婵儿拉着沈姑姑进去收拾行囊去了。

沈姑姑自幼流浪江湖卖艺,出远门倒也没什么,不过待她走出来,宁放和钟兆文老先生都暗暗摇头。

沈姑姑穿着还是平时的衣服,虽然干净却很简陋,随行只有一个小小包裹,十分寒碜。

白山棋院本来就清贫,入不敷出,生活艰难,为了招待宫里来的人,砸锅卖铁,赫老夫子把所有的积蓄都给宫里来人了,连一分盘缠也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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