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大概饿坏了,狼吞虎咽,吃饱喝足谢过宁放匆匆去了。
从窗口看下去,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流浪画师燕文季正在给一个商人的小妾画像,一群书生坐在张麻子汤店门口高谈阔论,张成武背着幼儿,出了遇仙楼,走回客栈街去了。
宁放直坐到天黑才回去。
几日后,城中的所有的木作行、砖瓦行、泥水行、石行都派伙计向城外土地庙运送材料,灾荒之年,生意不景气,接到订单的商行自然都喜出望外。何况修建道观是积阴德的事,百姓都深信是三清真人显圣了。一时间各家材料行门口马车一辆接一辆,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左慈接着宣布三日后动工,全城的工匠都接到了邀请,人人都满怀期待,一些等不及的百姓纷纷出城祭拜三清真人,日夜车水马龙人流不断,土地庙被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种情况下,左慈很难全身而退,除非他是神仙。
……………
这阵子燥热开始褪去,最明显的就是河边纳凉的人群不见了,街上卖凉水饮料的也少了。气温下降,早晚湿气重,田里的庄稼开始复苏,一切都预示着灾害即将过去。
宁放清早被鸡打鸣声吵醒,起来就看见院子里两只老母鸡和一只大公鸡,正扯着嗓子叫唤,李冶真是过日子的人,家里有了富余的钱,马上就想到怎么建设。
很少早起的宁放被老母鸡吵醒,一阵恼怒,张口就要喊李冶,目光却被院子角落摆着的一盆黄菊花吸引住了,黄菊是李冶从昨日野外采来的,劲骨清奇,散发淡淡清香。
他张张嘴,还是咽下去了,挥手把讨厌的老母鸡赶走,走过去蹲在黄菊面前欣赏着。
“公子,你别赶它们了,这可是我昨天花了一百多文钱买回来的。”
李冶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把三只鸡又赶回来。
真是贫贱家庭百事哀。
出门时,宁放一不小心踩了一脚鸡屎,吐了口唾沫,出了胡同看见远处的河边,雾气淡淡,郑先生正在柳树下锻炼身体。
他摇摇头,像往常一样径直去了炭市街方家宅子,到了哪里,小攸宁先教他读了一会儿书,但他心里有事,心不在焉,什么也没听进去。
“姑爷,你又念错了,是”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存以甘棠去而益咏……”
”学优登仕,设职从政,存以……甘……”
“姑爷,都三遍了还记不住,算啦,我们还是去吃茶吧。”
小攸宁一脸无奈地说道,这要是私塾,估计宁放得挨戒尺了。
出了方家宅子,宁放如释重负,读书对他来说真是一种苦差事,两人在旁边的茶铺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慢慢喝着,小攸宁絮絮叨叨还在讲刚才那段文,宁放嘴里嗯嗯含混其词,眼睛却瞄着外面的动静。
喝了一会儿,便见何足道几人乘坐马车从里面出来,马车速度很快,刚到街口,突然一个挑着担子的菜农从旁边过来,来不及躲闪被撞到在地。
街上顿时一阵骚乱,有人跑过去看那倒地的菜农,那菜农一只胳膊骨折,满脸是血,倒地呻吟不断,有人拦停了马车,有人大声喊叫着,很快周围就围了一堆人,围住马车,愤愤不平地喊着,为菜农说话。
两边铺子里的人都纷纷跑出去围观,马车上的何足道等人下车察看,顿时神色大变。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种事,围观人群群情激奋,纷纷声讨。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宁放完全没有想到,待他醒过神来,却察觉到一丝异样,刚才不知是谁偷偷在茶碗底下塞了一个纸条。
宁放往四周看了看,铺子里的客人大多都跑出去看热闹,剩下的都距离很远,丝毫看不出异常。
纸条展开,上面写着菜农是我们的人,请宁兄出面调解。何足道必请你吃饭,可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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