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放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昨晚一夜缠绵颠鸾倒凤,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窗边抚琴的女子,脸上隐隐挂着泪痕。

古往今来,青楼多薄命女子,这些青楼女子多半身世凄凉,有的是触犯朝廷的官家小姐,有的是穷人卖入青楼,有的是落难的富家千金,人前强颜欢笑,背地里却默默流泪。

两人虽则一夜缠绵,颠鸾倒凤,彼此却是那么陌生。

宁放自父母去世后,家中拮据,没钱捧四大才女,只能来这里听听曲儿,于他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起来梳洗毕,霍小玉叫人送来了点心,两人刚坐到桌边,便听外面一阵喧哗,有人大喊大叫,老鸨大声喊着。

“外面出什么事了?”

霍小玉走到窗边,拉开帘子向外面看去。

院子里,一个服饰华贵的少年公子正在撒泼,指挥带来的家丁打砸,姑娘们吓得四处躲避,楼内的嫖客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都给我听着,今天李姑娘不出来见我,我就把这里砸了,给我砸。”

“段少爷,实在不凑巧,今天李姑娘身体不舒服,您改日再来吧。”

老鸨五娘急得团团转,连连说好话,但那少爷丝毫不理,这一看就是争风吃醋,在青楼里司空见惯,周围围观的都跟着起哄,没人敢管。

“是段家的少爷。”宁放微微皱眉。

院子里的少年公子是老凤祥绸缎庄段家的公子,也是西城有名的恶少,仗着段家的权势为非作歹,无人敢惹。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可这段少爷丝毫没有继承一点段九锡的气概,胡作非为,无恶不作。段家的民团从山贼手里救过宁放,此时,看到段家少爷如此行径,宁放皱眉叹息。

那段少爷在院子里打砸了一通,直到老鸨另外找了四五个姑娘陪他,方才罢手。

霍小玉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李念奴和一个叫黄三爷的西戎富商在屋里饮酒,外面闹得那么大,始终没有露面。

“宁公子,这黄三爷可是个人物,他自打来苏园,就喜欢上了李姑娘,天天包着,挥金如土。楼里的姑娘都没见过出手那么大方的主。”

“黄爷是西戎人?”

宁放微微诧异,现今大德朝和西戎关系敏感,民间更是很少来往,这黄三爷竟然毫无顾忌地公然来苏园取乐。不过,这年月有钱能使鬼推磨,想必是黄三爷出手阔绰,也不奇怪。

对青楼这种地方来说,争风吃醋是家常便饭,所以很快外面就恢复了莺歌燕舞,歌舞升平。

直到午后,那黄三爷才从李念奴屋里出来,宁放凑到窗边,只见那人鹰鼻阔目,骨骼古怪,穿着华贵,坐着一乘软轿离去。

惊蛰那天,居然下雪了。

雪是宁放从苏园回来的第二天下的,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全城都是一片银白色世界。

气温也骤然下降,宁放起来,冷的打哆嗦,李冶没有出去干活,生起火炉,在烧热水。

宁放出了门,想去任店喝酒御寒,走到西门口却看见郑秀才佝偻着身子走过来。

“郑先生好久不见了。”

宁放有几天没见郑秀才去喝茶,有点奇怪。之前郑秀才可是天天都要去喝茶。

“宁公子”郑秀才停下来,打着哆嗦“赫老病了几天了,说是伤感,昨夜大雪受惊又加重了,我这不是去请先生。”

宁放呃了一声,赫老年纪大了,有点头疼脑热一时半会好不起来并不奇怪,郑秀才拱拱手,哆哆嗦嗦走了。

宁放去任店打了一壶酒,打算回家喝,转眼一想,转身向白山棋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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