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姑娘,你知道的倒不少。”

宁放想不到这些话能从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口里说出来,微微诧异,若说这些话出自四大才女倒有可能,而霍小玉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顿时对眼前这个姑娘起了兴趣。

”宁公子,可知本朝为何改年号为武德?”

”哦,霍姑娘请讲。”

“本朝先皇狩猎时,遇见一个一角五足怪兽,亲手射杀,回宫后不久就病死了,以为不详,才改年号为武德。”

“哦,霍姑娘怎么知道这些?”

宁放想不到一个青楼女子竟然知道这些,往日只是听曲留宿,并未特别留意,在他眼里霍小玉不过是青楼普通妓女中一个。霍小玉忽然以手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霍姑娘这是?”

宁放诧异地问道。

“公子,奴婢实有隐情,不能见告,今日之事也请公子保密,勿要对他人言。”

霍小玉盈盈下拜,眼里噙着泪花,这场罕见大雪使得她心潮起伏,想起许多事,一时说了出来。

………………

这场雪灾的严重超出了所有人想象,从苏园回来后,宁放在家老老实实待了几天,主要是天气奇冷,太阳照在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热气,守着火炉也直打哆嗦。外面街上铺面冷清,到处都是满脸愁容冷的打哆嗦的流浪者。街上的积雪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清扫干净。

全城道路还是不畅通,白天扫了雪,晚上上冻,第二天都是青冰,车马难行,刚开始还看不出什么,三四天一过,情况就出来了。米行,面行,油行……全都因为涌入大量买家紧急关门,外地的粮食运不进来,菜农没法出行,一塌糊涂。茶楼,城墙根的任店挤满了无家可归的人,而城外的山贼趁机下山,接连抢了很多户。

天灾加上人祸,这样的情况下,宁放终于收敛起浪荡不羁公子哥儿习气,和李冶把破旧的院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清扫积雪,小丫头以为他转性了,喜悦得跑前跑后忙着。

宁放知道,突如其来的雪灾让他暂时不用担心姚五强买田了,雪灾后官府为了安定人心,是不会允许这时候出现强买强卖巧取豪夺的事。

有天,宁放慵懒地坐在胡同口晒太阳,看见郑秀才佝偻着身子从里面走了过去。

郑秀才破屋被雪压塌了,他倒无所谓,反正屋里一穷二白,要啥没啥,索性住到了棋院里。午后郑秀才寻思回老屋看看能不能找点有用东西。找了半天,才在废墟里捡了一张破席子。

“郑先生,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宁公子,唉,一言难尽。”

几天不见,郑秀才的身体佝偻一团,显得苍老了很多,眼里满是恓惶。那间老屋虽破,好歹是祖上留下的,没了老屋,他也就没了根。

“老屋没了……没了,宁公子,这往后的日子咋熬啊。”郑秀才脸上掩饰不住苍凉:“宁公子,我想得开,这年月活着就不容易了。您还不知道吧,秦记蛐蛐坊的秦掌柜雪后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秦白茅死了!

宁放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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