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持续沉默让唐婉大小姐再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她也开始沉默,突然就变得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简直是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的典范。

体香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更不是什么男人都能闻见。

反正我从见到唐婉第一面开始就闻到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槐花香气,那种跟身体完全融为一体的味道是绝不属于任何香水和化妆品的味道,于是我笨拙的雄性本能第一时间把它确定为天然体香。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就是单纯的巧合,不要做过多的联想,但我脑子里已经不知闪过多少神秘离奇恐怖的画面了。

我在害怕,害怕这真的是我的宿命,害怕我的家族真的在大草原上受到了死亡诅咒才仓皇逃亡。

只是从小到大每一次脑海中闪过死亡诅咒画面的时候下一秒钟我都会立刻变得理智清醒,因为我从来不相信那些所谓的魔咒诅咒。

我们整个家族的离开也许只是迫于生计,也许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做好了搬迁计划,不是因为我的到来他们才背井离乡而是因为本来他们就打算离开草原出去讨生活。

这些年我更害怕的其实是母亲离开家的那天在外面借到了一大笔给我看耳朵的钱,然后遇到了坏人见财起意,我的母亲一定是拼了命守护衣兜里的巨款,因为那是她儿子能够从一个残疾人变回正常人的唯一希望,于是便被恶人袭击并且毁尸灭迹,这才是比世界上所有虚妄的死亡诅咒更可怕的现实可能。

我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同时也暗自调理一下压抑的情绪,然后抬头,目光终于从手机和石头战斧上移开,转移到唐婉脸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会有这种巧合,只是石斧打磨制造的年代,天熊雕刻的具体含义和用途我们都还没办法立刻确定,所以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我还是说出了与自己内心所想完全相反的结论,我不想给大小姐在这样荒郊野外的夜里造成任何恐怖和恐慌。

何况我说的本身也是事实,天熊标记石斧的发现还没有最后的结论,何况现在国内历史学界也好考古学界也好承认和赞同天熊崇拜的人并不多,只有教授几个少数人在独立研究而已,本身就存在着很大争议。

所以平常教授只在特定的会议场合会提出天熊崇拜这个话题,连相关论文都发表的不多,虽然他从未跟我说起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很清楚他一直在做积累,等待厚积薄发的机会。

因为考古学研究本身就是一门需要多重证据的严肃科学门类。

唐婉有些不服气的盯着我的眼睛,“不,唐七,你刚才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也想到了胎记是生死轮回的印记这件事对吧?”

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再次陷入沉默。

我没办法在距离大小姐不到20厘米的距离内睁着眼睛说假话,我也不想因为那些没有足够科学依据的民间传说而打乱自己和她的心思。

沉默是最好的应对办法,不说话就不会犯错。

奇怪的是气势汹汹的大小姐也没有继续追问,其实这事跟她关系不大何况她也不是考古专业的人,她是学播音主持的。

我重新躺下,这次直接钻进了睡袋,至少看起来是真的准备睡觉了,大小姐也不再坐着也跟我一样安静的乖巧的钻进了睡袋。

我没有小气的背过身去,大小姐也没有,于是我们两个几乎鼻子贴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就那么干看着。

谁也不再先打破沉默。

大小姐会听见车窗外的野兽虫蛙,我什么都听不见我的时间永远都是安静的单一的没有任何声音的。

“我……关灯了……”大小姐手里拿着遥控器,可是遥控开关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但是至少很方便很实用。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可以还没有说话,然后车厢里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其实车里的灯早就该关了,灯光会招来太多蚊虫鼠蚁,在狂野深山的黑夜里与四周的黑暗和环境融为一体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最聪明的做法。

“你睡得着么……唐七。”大小姐吐气如兰,说话的声音不大,本来我应该已经失去跟她在黑暗中语言交流的能力了,可是没了灯光还有月光,这时候车顶的全景天窗就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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