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温杉竟是管束不了手下之人,宁翊宸心中起疑,出言问道:“为何?”
宁翊宸两手牵着个到处乱爬乱晃的衡哥儿,陆冥之只得自己解甲胄,折腾了半天,才脱下来,露出里头玄色的贴里。
他边整衣边道:“我方斥候去查探时,发觉温杉牙帐四周守得密不透风,但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他心下起疑,再探。”
“他跟在那人后头,尾随了好远,本以为又是何阴谋,却发现,那人是走远了去倒药渣。”
“倒药渣?”宁翊宸问。
“那小子留了个心眼,将药渣捡回来问了问颜初。”陆冥之话未说完便被宁翊宸接口道:“别是有人要毒死他。”
陆冥之摇摇头:“毒药倒不是,是真的治病的药,而且,怕是还不算轻,已有好些时日了。”
宁翊宸一惊,道:“我竟是不知,这温杉是个病秧子?不该啊。”
陆冥之道:“我也不知为何,颜初不过从用药判断出不是胎里带的陈年痼疾。”
宁翊宸挑挑眉毛:“竟不知这温杉何时生了场病。”
陆冥之正要点头,却看见自家儿子闹累了,四仰八叉瘫在榻上睡过去,长睫毛在柔嫩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只是睡得口角流涎实在有碍观瞻,他不禁笑了,道:“我抱他小床上去罢。”
陆冥之捉起衡哥儿,放到他自己的床上,小家伙睡得死,只轻轻皱了皱眉头,便继续四仰八叉口角流涎。
陆冥之失笑,轻轻拍了拍衡哥儿,便继续坐到榻上,和宁翊宸说话。
陆冥之道“那高澄领了五万人栽在我手上,那温杉只怕是气得旧疾又复发了。”
宁翊宸靠在他身上,道“温杉若是病得凶险,他那位老父一般的亲信,怕是连夜撤军也要让他退回西安府。”
陆冥之深以为意。
宁翊宸笑道“去将你这衣裳换了,好好洗洗,方才前头传你回来时便烧了水了,你去试试温。”
陆冥之虽说军中待了多年,但仍改不掉些世家子弟的毛病,譬如比旁的兵士都爱干净。
他方拼杀回来,一身疲惫,还带着些血污,听得有水洗澡不禁有些欣喜,忙脱了衣物,转到屏风后,泡进那大桶中。
宁翊宸向来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会子正巧闹起秋乏来,支着脑袋就瞌睡起来,那边厢陆冥之不知道她正困着忙着喊她“阿婴,阿婴,宁阿婴。”
宁翊宸揉了揉眉心“何事?”
陆冥之道“你来。”
宁翊宸嘟嘟囔囔“多大的人了,自己不会洗澡的吗?”
陆冥之接着道“你来嘛。”
宁翊宸无奈,站起身来,朝屏风后走去。
肉团陆士衡睡得吐起了泡泡,完全不知道自己爹娘在作甚。
果不其然,镇安王一众连夜从凤翔府撤走,向着西安府退去。
“前越建平十六年十一月,镇安王退守西安府,不出。”
昭史太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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