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回响在巷道内,一时间,来看热闹的,来救火的,还有住在附近,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不大功夫,便形成了人墙,阻挡住了毛三他们,又过了一阵,将巷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毛三已经看不见聂天的身影,气急败坏的推搡着身边的人群,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难以入耳的脏话,不一会就引起了周围群众的愤怒。

毛三一向跋扈,嘴上手上哪能吃亏,很快和一人动上了手。这些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左邻右舍,彼此都很熟悉,一个带头动了手,其他人也跟着蜂拥而上。

再加上,众人并没发现着火的迹象,将被骗的怒火也一并发泄到毛三身上。毛三被愤怒的人群淹没,跟随他的几人,看见这阵势,哪敢上前帮忙,其中一人担心毛三会被打死,急忙拨通了报警电话。

聂天犹如掉了魂,脑子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跑回家,一下瘫在沙发上,半晌才缓过劲。焦急的给乌头和宁帅打了电话,确认两人已经安全逃脱,才算安下些心来。

但心里有如坠着一块石头,午饭也没心思吃,直到晚上,都在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他明白,毛三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直到在老妈的催促下,如同嚼蜡般将饭硬填到肚子里。

从小到大,在外打工的父亲如同虚设,聂天这么大了,和父亲相聚的次数屈指可数,缺失父爱的聂天虽然性格懦弱,但也正因如此,他深深体会到老妈的含辛茹苦,所以聂天从小就养成了凡事自己扛的性格,他心疼老妈,不想她再为自己劳心。

自己实在是想不出对策,给电话乌头、宁帅,约定他们三人经常相约碰头的老地方,便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老地方和聂天家同在县城的棚户区,过去县里的人都习惯叫这片区域贫民窟,利用谐音,戏称这里的人都穷的拼命哭。但现在城市化进程的大力开展,住在这里的人,翘首以待着政府规划这片区域,那样拆迁就可以带来可观的财富。所以,现在县城里的人都叫这里为棚户区,谐音捧富区。

在棚户区里,左拐右转,走进了一条幽巷深处,这里鲜有人迹,隐藏着一处荒废已久的老宅,聂天迈入破旧的木质大门,映入眼帘的是院落中一棵生长了百年的老槐树,树干粗壮,枝稠叶茂,树冠展开,将整个院子护在树荫下。

看着槐树,聂天回忆起,儿时槐花盛开的季节,聂天和乌头,宁帅在这里吃着香甜的槐花,海阔天高的侃着大山,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场景,不由莞尔一笑。

满院过膝的荒草,东屋已是残垣断壁,西屋还矗立着,但也多处漏水不能住人。这时,西屋烛光摇曳,聂天认为,乌头和宁帅应该已经在屋内了,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老屋。

西屋内,墙壁上还清晰的残留着他们小时候涂鸦的迹象,地面上狼狈不堪,唯独在不漏雨的位置,却收拾的十分干净,摆放着一张破烂的皮沙发,上面隐隐的蒙着尘土。墙角已布满了零碎的蜘蛛网,蜘蛛却已经干瘪的吊死在那里。

看到此番景象,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屋子不大,一眼既能环顾,沙发旁点燃着蜡烛,可屋内空无一人。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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