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里时而吹来凉爽的风,羊肠林间,不似汴京城那般热闹,是一幅鸟林山间,隽语绣色的好景象。若是真在此地做个山匪,倒也不离清新脱俗,想来是个不错的地方,要是能不占山为王,只做一方客人,必定是个流连忘返的地儿。说起周如慕,陆离本不想与荆三门多说,自己怎么也是从汴京城里逃出来的,言多必失,让荆三门知道了些什么,一准得把自己送去见官。陆离对周如慕就像那吃不到的葡萄,人人都说是甜的,可究竟是酸是甜,听来的还是信不当真,也就不免多说了两句。“周如慕是南唐相国小女,天下之美是出了名的,凡是见过周如慕的男人,那眼中绝是看不上其他女子的。”陆离想起了某个南唐的落魄诗人形容周如慕的话语。“哦?没想到陆兄弟年纪不大还有这般见识?那陆兄弟你是见过这天下之美的了?”“哪里哪里,这是别人说的,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什么天下之美,可运气不好,没能见上。”陆离叹气说道。荆三门接着陆离话说“女人再美,终都是红颜祸水,太宗皇帝为了她可是煞费苦心,南唐周达夫是能文能武的人物,心计攻上,做事从不出纰漏,只要南唐有周达夫一日,我看未必可破。”陆离踢了脚地上的碎石,出口问道“那依荆大侠来看,这南唐是破不了的?”“话是这么说,可我宣朝士兵一倍于敌,优势是有的,不过我知道的他周达夫又能不知?胜负难料,多说无用。”陆离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荆三门说的这番于情于理,潇洒快意。荆三门面色有些忧伤的说道“南境要不太平了。”陆离接着话茬问道“荆大侠便是因为这个要去的南境吧。”荆三门默然点点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那颗侠义之心犹存。陆离突然间对荆三门有种敬佩,宣朝其实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刻薄高冷,侠者义者不乏少数。陆离看着荆三门背后的那把铁剑言问道“荆大侠背后的是把铁剑?”身后背着的铁剑缠裹在内,露出那简单的剑柄,从剑柄上看,这把剑与朱昆所用的快剑不同,快剑轻盈,荆三门身后的剑明显要大些,是柄大剑。荆三门引以为傲的回头看了眼剑柄,大剑负重,不利手持,所以背在身后。荆三门换了语气回答“是把铁剑,我想你应该知道锁剑门。”锁剑门是一方大派,虽不及岚苍剑派威名,却也是剑门大派,以铸剑闻名,修行的是剑者同时又有独术铸剑,锁剑门弟子的剑大多都是亲手铸造属于自己的,就比如荆三门背后的这把大铁剑。“锁剑门的大名谁人不知,原来大侠是锁剑门的,失敬失敬。”陆离完全改变了之前不想与荆三门说话的态度,恭礼道歉。“陆兄弟谦虚,我荆三门是个粗人,得师傅厚爱才有今日,平日了就爱管些闲事,是个热心肠,有时候莽撞或言语上的冒失,陆兄弟莫怪。”二人间的气氛好像改变了不少,走在山路中也无其他乐趣,陆离又主动与荆三门说起话来,既是相伴,就得有话说。“荆大侠,我瞧看你这把铁剑很是特殊,你们锁剑门的弟子用的剑都是这样的吗?”陆离相问。“也并不都是如此,我师傅用的就是大剑,我得师傅真传,所以也铸了大剑,锁剑门剑道复杂,只有独门的铸剑术是不变的。”“铸剑术?”荆三门也当长路漫漫,与陆离讲起了些铸剑术,这本不是什么,只是陆离不知,荆三门愿意说罢了。“铸剑术是锁剑门的必修,不管你是何样的剑式门下,入了锁剑门就得学习铸剑术,就像佛门弟子的必修是波若心经一样,不管你参悟什么样的佛道,都得修这心经,同样道门也是如此。”陆离点点头,仔细听着。“每年门内还有铸剑比式,一位锁剑门弟子的实力强不强,他的铸剑术中就能看出,这就像内门心法一般,基本上锁剑门的弟子每提升一个境界都会重新铸剑。”陆离心中明白,也只有破镜的修行者才有铸剑资格,知微和渐微的修行者们都是修行的铸剑术心法。陆离试着问道“不知荆大侠这是铸的第几把剑?”荆三门取下腰间水壶饮了口下肚,擦了擦嘴笑着回道“不过一把而已,不足为提。”陆离连忙说道“荆大侠为人正直,又是破镜的修行者,助乐为善,锄强扶弱,又广交天下,将来一定是位响当当的大人物。”“陆兄弟这话让我荆某人有些惭愧了不是,我看陆兄弟身形间不简单,难道也是位修行者?”陆离本该笑笑以示尴尬,自己的修行,现在连他都是一脑子疑问,陆离看着荆三门就像看着一位前辈一般,说道“初来乍到,初来乍到。”荆三门年纪不出三十,最多比陆离大个十岁,却是与陆离聊的很来,他不拘小节,二人一路话来也是聊了许多。荆三门畅言说道“陆兄弟,你与我还算投缘,反正山路漫长,我就与你说些别的可好?”“荆大侠慷慨解囊,只要你愿意说,小弟自然听的,山路漫漫,山路漫漫。”陆离兴感之言。“外人都称我一声荆大侠,陆兄弟你可知我平时做些什么济贫,?”陆离猜说“济贫不是来于劫富?”“那有那么多富人可劫,再说劫富劫的是贼富,人家靠自己双手发的财,我劫了不是要遭天谴,那和山匪又有何区别?”陆离不解,皱着眉头,看着荆三门不像什么有钱人,这钱能从何处来?总不至于敢去打劫官家银子。“陆兄弟有所不知,我荆三门有一门手艺。”“哦?荆大侠还有生钱的本事?”荆三门摆手摇头,说道“生钱不至于,手艺确有一门。”荆三门用手指了指地下,“我这门手艺也叫掘金。”“掘金?你是说挖坟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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