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与燕武阳二人看着那颇为狼狈的家丁,皆是不由失声一笑。
那蓝衫青年闻声,急忙起身,浮上红晕的脸上亦是挂上了不好意思的尴尬微笑。
“咳,二位兄台,在下施子安,因在山中迷路,无意间寻到了这处寺庙,便在此借宿。”蓝衫青年见二人皆负刀剑,赫然是江湖子弟的打扮,便轻咳一声,作武礼,抱拳说道,“方才的确是无聊的紧,才唤我这家丁武二做了这荒唐事,倒是令二位兄台见笑了。”
言罢,又将那狼狈至极的家丁武二唤来。
那家丁武二一脸憨厚,当下便学着自家公子对王策二人抱拳行礼,只是未通姓名。
王策听之,虽还是忍俊不禁,但却也是收了笑意,抱拳说道,“在下王策,来这山间游玩,误了时候,亦是来此借宿。”
燕武阳则是满脸笑意不减,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叫燕武阳,虽也是来借宿,但却不是因为迷路。”
施子安听之脸上更红几分。
燕武阳见此更是哈哈大笑,王策亦是随之而笑。
家丁武二忽地上前在施子安耳边细语。
施子安听之脸上生出欢喜,便望去了王策二人,一副隐隐有话要说的作态。
王策见施子安如此,便向其投目望去,然而施子安却安坐不动,久久不言。
王策见之微笑,转过身一边环视这后禅院,一边对着燕武阳说道,“燕兄你也莫要太过取笑这位公子。着空房尚多,我们暂且进屋歇下吧。”
“好的,王公子。”燕武阳配合着说道。
说罢,二人就要各寻一空房走进。
见二人转身离去,施子安当下忽地喊道,“两位少侠,在下有一不情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策见他终于开口,便道,“你且说来。”
施子安一阵扭捏,脸上满写着难为情,终于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此趟出门,便是存着行走江湖之心,但苦于我二人毫无江湖经验,可谓寸步难行。
两位一看便是江湖子弟,不知能否带我二人,一同行走江湖?”
【哪个行走江湖,开始不是毫无江湖经验,一路的摸爬滚打?】燕武阳听之,于心中一阵好笑,但却并未说出,而是看向了王策。
王策听之见之,不由头大,他自己亦不过是一初出江湖的菜鸟,当下只得开口拒绝,“江湖险恶,我二人亦是自身难保,实在无法相顾你们二人。”
却不想,那施子安听之,一拳向着远处那棵松树隔空打出,拳风卷落枝叶,又飞旋少刻,方才落于树下。
他脸上带着内敛的骄傲,说道,“我曾去州县衙门打过那武鼎,一拳正十响而破鼎。”
王策见施子安突然挥拳,他本已准备拔剑,但后又听他一说,心中颇为惊讶骇然。
他虽剑法精妙,但此时内力近乎于无,若让他去打那武鼎,仅以剑斩想来不过三响,更不用谈什么破鼎了。
若是运用自己如今那可怜的丝缕真气,自然会多上一响二响,但却也离破鼎远矣。
燕武阳更是满脸震惊。
这么个一眼望去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竟是一名六品武人?
要知道他行走江湖多年,此时亦不过五品而已。
“那他?”燕武阳看向了家丁武二。
施子安见燕武阳所瞧,便解释道,“我父素来知晓我性情想法,此次我以游学为名,他便为我添了这武二作贴身保护。”
【你一六品武人,只需避着那些大宗大派,以及绿林豪客,不说恣心所欲,横行武林,却也足以成一方逸客了。】燕武阳心下不禁想到。
【难不成,这武二真的也是一六品武人,或是更高一筹?】
施子安像是猜到燕武阳所想一般,开口道,“武二只是一寻常人而已,真的算起,打鼎恐也是一响都无。”
武二一脸憨厚也不说话,听自己公子开口,也只是点头。
【那便是随身伺候你这大少了,又谈何贴身保护。】燕武阳心下不由好笑,先前见武二打“虎”之时,落的异常狼狈,便只道身手寻常,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手。
当下他便又看向王策。
王策先前悟剑所生的意气,此刻仿佛被施子安那一拳连带着松树枝叶一同卷落。
他情绪虽略是低落,但看向施子安时仍是微笑,随之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一路就多仰仗施兄与武兄了。”
施子安见王策如此,显然已是同意,便满脸堆笑,再次抱拳,笑道,“多谢王兄,燕兄成全。”
说罢,又一阵寒喧后,施子安便欢喜的与武二各自回了自己那间客房。
王策看了一眼燕武阳,问道,“他先前问过我们路线如何,要去往何方吗?”
“没有。”燕武阳听之立即肯定的点头,说完,自己随即便大笑出声。
王策得到肯定后,更是无奈,一笑后随之开口说道,“要全仰仗你了。”
自己一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竟是遇上搭伙了一未出茅庐的江湖菜鸟。
这一趟江湖路不好走。
燕武阳听之只是挠挠头,然后说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我自当用尽全力行事。”
王策听此,忽地声音渐小,低声说道,“那武二或许并不简单。”
“路上我会适当试探。”燕武阳听之,颔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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