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走上街,她与此处的人并没什么区别,也没人注意她,打听了布庄,买了身藕色细罗纱裙。掌柜见她太素净,又配了支羊脂色茉莉小簪,随意挽了发髻,配上简单的耳坠子,整个人得体大方了不少。

她一直喜欢简单的披肩长发,慵懒随意,身无任何装饰品,雪白的衣裙更衬她素雅,要不是一张绝艳的脸,清高的气质,也无人品其她的美艳。

长生依旧未施粉妆,只贴了点这里人人眉间的面花,格外稀奇,含笑的走在人群中。

这么细细一打扮格外引人注目,有男子停下脚步去看长生,长生羞涩低头,像极了少女情怀的样子。

一路走过,已有不少人议论。

“这女子是谁?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啊!是不是皇宫的?”

长生挑眼看看他们,满眼含媚,勾得几人醉仙梦死。

长生感觉差不多了,便停在茶楼里点了壶茶,慢悠悠,细长绵的喝了起来。

以此时,此茶楼里人越来越多,几人还拼桌坐在了长生这桌,长生柔柔地笑着,喝着。

几人主动和长生聊了起来,越来越多,越聊越远,也越聊越长。

长生大约了解了此处,笑着说道“各位郎君,小女该去给夫君买酒了,你们聊!”

柔柔弱弱,温情不已的离开了茶楼,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长生含着笑快步绕着几条街转悠了几圈,直到身后的人全部消失,她才快速回到寺院。

刚到寺院,又看见昨夜的一队人守在寺院门口。

长生经过他们迅速找到离垢,发现他并没什么问题,才看看坐在离垢对面的青公子,也笑着走过去,对着他说道“还没到傍晚呢!”

青公子礼貌的回看她,这一看便有些脸红心跳,赶忙掩饰了面容,拿起茶杯喝了口,酝酿了半晌才回道“你上街了?”

长生自顾坐在另一方向的塌上,笑着对离垢说道“不夜城倒也叫不夜城,只是奇怪,这里的人并不知他们属于哪个大陆,甚至都不太懂大陆是什么意思!你说,他们是不是骗子?”

离垢也含着笑,行径有礼的看看青公子,然后回道“小僧很早就听过一首诗,云山雾绕青山城,苍松翠柏露凝晨。风吟鹤鸣霞光映,疑似误入仙境中。此诗长生可曾听闻过?”

离垢不光是读佛经等文,对这些也略有了解,读诗时与读佛经不同,带着分洒脱截然,声音像处在万里迢迢银河般的高远阔落。

其实在他骨子里就是一位风流云散的男子,却被佛家渲染成了清静富有涵养的境界。

长生撑着头瞧着他,笑容忍不住的跃上脸颊,青公子扫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然后陈然的回道“哦?师父这是何意?”

离垢再一次说道“这首诗写的是三千年前被离海淹没的青山城,我们到不知其真假,但是这里的风光却如此诗那般,疑似误入仙境中!”这次的语气像是怀恋,像是憧憬,这么看着他真的太不像和尚了。

长生痴痴的瞅着他,总感觉这一幕在遥远的时空中出现过,他还是那样侃侃而谈,说的人家不敢回一句话。

青公子又扫了眼长生,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不耐烦,也没反驳离垢的话,而是起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就说道“我希望你们忘了这里,不管是青山城,还是不夜城,不许让外界的任何人知道,还有你要记住你是个和尚!”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气急败坏,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长生忽然回神,看着离去的背影有点搞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离垢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用斋饭了没?”

长生抿着笑,摇摇头,额上的梅花像活了那般耀眼,离垢悠悠然转移视线,清然的说道“走吧!去吃斋饭,吃完之后我们就跟此处再无关系了,你舍得这里吗?”离垢最后一句话是起身时说的,说的格外小,但是长生却听的真真切切。

“不舍得又怎样,只要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声音淡淡的,但是长生知道,她是忍了强烈的兴奋说出来的。她现在真的太不正常了。

离垢顿了顿身子,有意无意的勾勾唇角,走到另一间厢房用斋饭。

夕阳西下,橙色的天空渲染了整个不夜城,如画中画,如梦中梦,长生依依不舍地跟着离垢进了洞口。

青公子站在人群前,即英俊又潇洒,只是无人看清他的脸,那是念念不舍的面容,和温情脉脉的目光。

袖中的大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几经纠结,便听见人群中一个落落的低沉的女孩儿声音道“别舍不得了,又不是见不到了!”

此话说的就他俩听得见,不过长生也听见了,她最后回头再看看青公子,眼中尽是思量和探究。

青公子发现长生的视线赶忙站好,而身后的小女孩也连连躲在他身后,吐吐舌头龇牙的笑着。

长生和离垢并没有与他们深切的拜别,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去。

二人刚出去就看见了还在洞口的假离垢,长生和离垢互看一眼,隔着幡帽再也看不清离垢的脸。长生有些失落,又有些惆怅,不过最后都化成了灰烬。

长生看看地上正在挣扎的人,那人看见突然冒出的长生吓了好大一跳。

长生解了他的禁锢,他连连后退,不敢与长生讲话,长生蹲在他面前,厉声问道“谁派你来冒充他的!”

那人在此冻了一夜,鼻青脸肿很是猥琐,不等他回话,长生嫌弃的瞪着他,心里闷闷的想到:怎么找个这样的人冒充离垢,真实玷污了圣明。

那人直摇头死不说话,长生想了想,朝着天空吹了声哨子,硕大的蝴蝶便匆匆飞来,长生揪着他上了小蝶子,然后和离垢一起去找妹三等人。

一路上都有小鬼跟长生禀报事情,这里才刚刚天亮,从城里一直说到城外,然后又说到妹三和梦建城。

离垢看着她一直沉默不语,只是一会儿皱皱眉头,一会儿轻咬唇角,一会儿轻轻一笑,一会儿朝着空中瞪一眼,整整维持了一时辰左右,方才安静下来,长生对离垢说道“后日大兴皇宫宴席,看来又是一次鸿门宴啊!”

离垢没有回头看长生,而是盯着虚空的地方,淡淡回道“阿弥陀佛,这即是天灾又是人祸,谁人这么残忍,不惜用整个大陆来陪葬!”离垢居然忧国忧民起来。

也是了!看着下方匆匆闪过的灾害,说严重也是很严重,说不严重但也毁了不少人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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