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大针蜂开始攀爬高崎平顶山的第一条山路。
海拔一百米。
无数从山壁纵横生长的树木,和奇形怪状的岩壁,让宁攀爬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困难。
也正如他先前所料,任何人,哪怕是力气并不见长的女生。只要能克服心中的恐惧,也能攀顶。
海拔两百米。
宁似乎能清楚的察觉到,大黄蜂的翼翅,挥动频率明显开始出现了异常,时快时慢,没有最初的节奏感了。
其实大针蜂凭自己飞行的速度,即便负重10千克,拼了死命,飞行个千米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是问题就在于,大针蜂必须和宁的速度要保持一致。
于是大针蜂在绝大部分时间是处于在空中停留的状态,这无疑增大了其飞行的时间。
海拔三百米。
宁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起起来。
大针蜂的翼翅挥动的更加杂乱,其额头上的触角垂下,疲态已现。
海拔四百米。
宁的额头已经开始出现了汗水。
大针蜂将双针朝下,它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将涂上塔克拉金属的钢针举起来了。
海拔五百米。
宁的呼吸渐渐平稳,长达一年的清晨锻炼,打下来的坚实底子,在此刻显现出来。他的身体开始适应这种运动强度。
而大针蜂,却开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掉下去。
宁看着大针蜂,从它的眼神中,宁似乎看到了不解,痛苦,烦躁,甚至一丝的失望。
“这就是性格勤奋的极限了嘛?性格勤奋尚且如此,要是别的性格估计连两百米都无法坚持吧。”宁在内心想着。
其实宁只要能把大针蜂的负重减轻一半,负重背心和塔克拉金属只选择一个,兴许大针蜂就能坚持到最后。
但是他没有时间,他只有三个月。
大针蜂终于是没有了多余的力量去飞行,“啪”的一声,掉落在树枝上,艰难的调整着姿态,准备休息。
“大针蜂,我说过了,我不允许你停留在任何的树枝或者是岩壁上。如果你要休息,你只能停留在我的身上!”宁的话说的很平静,但是绝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大针蜂不解,歪着头看着自己的主人,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大针蜂!”宁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
大针蜂吓了一跳,他对自己主人一直都是相当平静的印象,何时如此的严厉。
大针蜂只得飞到宁的身上。
而宁却看到大针蜂的眼中又多了两样东西,那就是畏惧和厌恶。
“真是抱歉啊。”这句话宁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地放在了心中。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被神奇宝贝厌恶。尤其是自己的神奇宝贝。
所以当大针蜂落在自己肩膀的时候,他也毫无怨言的接受了。
大针蜂30千克,5千克的塔克拉金属,5千克的负重背心。
40千克,整整40千克,压在宁的肩膀上,大针蜂方才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宁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宁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开始继续向上攀爬其来。
海拔600米。
宁缓缓的停下了脚步,大口大口喘息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手握的岩壁上,脚踏的树枝上,随着呼啸的山风不知将飘落何方。
大针蜂看着自己的主人。感受着渐渐无力的肩膀,和愈来愈慢的速度,它知道主人已经累了!
它可是比谁都清楚,主人在前半段,根本没有如此的艰难,一切都是在自己落在主人肩膀上之后,才这样的。自己成了主人的累赘。
此刻宁自然也是看不到,大针蜂的双眼中方才的很多东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歉意。
海拔700米。
“呼,呼,呼。”宁仿佛出现了幻听般,耳边再也无法听到任何的山风,唯有自己的喘息。每一滴的汗水砸在岩壁上都是那么清楚入耳。
当初,在高崎大学植物园的一幕仿佛再一次到来。
宁疲惫的四肢,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甚至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而且,每向上攀爬一米都需要无数的心血,因为每一次的活动四肢,撕扯肌肉的疼痛感已经很明显了。
“呃。”
达到了这七百米的高度,宁发出的不在仅仅只是喘息声,更多的是痛苦的呻吟声。
负重40千克攀爬200米这对宁的身心绝对是一种莫大的考验。要知道,这可不是爬楼梯,而是攀岩,对全身的肌肉无疑是一种折磨。
而宁每一次的呼吸,和痛苦的撕喊,都深深刺激着大针蜂的内心。
看着痛苦的主人,大针蜂终于忍受不了,离开了宁的肩膀。
即便,它真的,真的很累。
没有了这40千克的负重。宁顿时如释重负,将身体依在岩壁上。
可没等几秒的功夫,他停歇的双手在一次的向上伸去。
海拔800米。
无论是宁还是大针蜂似乎都是达到了极限,尤其是大针蜂,如风中残叶,下一刻似乎就会被吹走一般。
海拔900米,大针蜂真的无法在坚持,它又将自己的身体停在一块岩壁上休息。
但这回,与其说是它有意的。倒不如说是大针蜂自己“掉”在岩壁上的。
“大针蜂,我,我说过,不允许你停留在,在任何的,岩壁,和树枝上。”宁早已是喘的没法说话了,而且声音极小,仿佛随时都会淹没在山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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