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八年,还是九年的教诲,瑕儿没齿难忘。”
戚沧海苦笑道:“你都十六岁了,我们教了你几年你记不清,你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李云帆劝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不可能永远跟着瑕儿,是时候叫他去外面闯一闯了,该放的时候,就应该放,不然我们的心血不是全都白费?”
戚沧海这才放开了手,擦干眼泪。
余潇说道:“我们教他不就是希望他下山去干坏事吗?如今他要走了,干嘛都舍不得似的?哭哭啼啼……”
周贤赶紧补充道:“瑕儿,不管你在外面遇到什么事,要始终记得,你是个汉人。千万不要辱没了祖宗。”
不管是余潇的话,还是周贤的话,陈瑕全都应承下来。也不知道他下山之后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
榛苓也带着周天来给陈瑕送行,周天知道陈瑕要走,也十分舍不得,“哥哥,你几时才会回来?你走后,就没有人陪我玩了。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起走?”
陈瑕拍了拍他的头,“你还不行,等你长到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可以带你走了。在天山要听爹和娘的话,再也不许爬山了,不然娘要骂我。”
说着看了看榛苓,多少有些尴尬。
榛苓微微一笑,“那天我是一时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一去千里之遥,你可千万一路小心。”
陈瑕点了点头,见来送行的还有许多在天山结识的好友、伙伴、长辈不下三四百人,这其中不光有汉人、还有鲜卑人以及西域诸国的人,几年的时光,不管大家来自哪里,在瑶池这个地方,全都是同舟共济,渡过了最为艰难残酷又最为平静祥和的时候,如今他们在这里已经扎下根来,天山瑶池,竟成了这些凄苦之人避难的世外桃源。
回想起之前大家做奴隶的时候所受的苦,对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反而有更多的眷恋,现在突然要离开,陈瑕心中莫名地感慨。
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远处的青山薄雾缭绕,依旧是银装素裹,一只雄鹰掠过在山宇之间的空隙,钻入云里,纵声歌唱,不老峰水晶折射的光芒洒在一旁小山的斜坡上,几只野骆驼悠闲地啃着地上半寸长的青草,残破的帐篷,老旧的围栏,还有山洞前的铁栅栏门,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他深吸了一口天山冷冽的空气,缓缓闭上眼睛,任凭习习寒风扫过发丝,过了许久,才又重新睁开双眼,望着送别的人群,拱手说道:“瑕儿走啦,干爹、干娘保重,小天保重,赵大叔保重,李大娘保重……”
陈瑕把所有人挨个叫去,那些人也点头答应,这样下来恐怕叫到天黑陈瑕也走不了,可陈瑕却又偏偏不叫他的五位师父,余潇多少有点吃醋,怒道:“婆婆妈妈的,你就说大家都保重不就完了嘛,真是蠢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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