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一撇嘴,“我看你也是这么大的岁数了,恐怕活不了几年了吧。”

步游尘哈哈大笑,“童言无忌,我不怪你。今年我七十几岁了,还真不知道能活几年。也许你说的对,修仙得道,终究是虚无缥缈,人终究要死,连我自己对成仙都没有信心,更何况旁人,更何况红绫?她现在有办法叫自己青春常驻,料想在某个地方已经完成了一处齐天丹穴阵了,而我却已经是风烛残年,可纵然她的方法有效,又怎么能以牺牲天下生灵为代价呢?同样是人,纵然有贵贱之分,也不该将性命视如草芥。瑕儿,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

陈瑕沉默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步游尘笑道:“孺子可教!可你又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陈瑕又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故事还是挺好听的,就是没个结尾。”

步游尘见陈瑕实在是木头脑袋,自己和他把来龙去脉讲得这么清楚明白,他居然当成故事给听了,步游尘不禁叹息道:“这不是故事,乃是天之大任。人终有一死,我若不能成仙,也不算意外,而你则不同,我刚刚讲过,舍利子经过一世轮回,可以成就长生不老之身,当世之人有一天全都要长埋黄土,而你却可以把所有的故事保留下去,如果红绫也达成长生不老之愿,那么普天之下能与之抗衡,又知道事情原委的,就只有你一个。”

“我?”陈瑕指着自己的鼻子,扑哧一笑,“我可不行,我都看到了,那个大巫仙飞天遁地的,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步游尘道:“你现在打不过她,可只要活得够久,你体内的功力便日渐加深,迟早有一天,你可以替苍生除害。怕只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所以我说,天之大任,降于你身。你跟我学艺,加入无极门,不是为了个人,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整个天下。”

陈瑕面有难色,五官扭曲,扭扭捏捏地说道:“就算你这么说……但是我实在太笨了,哪里学得了那么高深的武艺?又没人陪我玩……很无趣的。”

步游尘把脸一沉,“学武就当是玩耍,总比你去矿洞挖石头强许多吧。我知道你的性情,天生懒惰,三岁之前,连话都懒得讲,所以你父母全都以为你是个哑巴,对不对?”

陈瑕笑道:“你怎么知道的?真的是神仙啊!我娘说我笨,三岁还不会说话,但我究竟是不是懒得讲,我还真不记得了。”

步游尘道:“你才多大,你懒不懒我会看不出来?只要动脑子、记东西,你便全都厌恶,但是一味重复的招数,不需要记的,你却运用自如,每天去矿洞挖水晶,也不觉得累,所以你不是人懒,是心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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