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洲想骂她没规矩,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府中婢女比她年纪小的人又不少,但是唯独她童言戏语说不完似的,和她相处的某个瞬间会让他感觉到他们两个人是平等的朋友关系,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但也还不坏。
被她这样像朋友一样对待不仅没有让他感觉到冒犯,反而……很温暖,就像在喝一碗热汤一样,能够暖到五脏六腑。
“王爷,药温了,可以入口了。”她端起药碗递上去,忽而又想到什么把药碗放了回去,给赵长洲捏着鼻子比划,“王爷,您像这样捏着鼻子喝药,就不会感到太苦了。”
“你是心疼那些糖?”赵长洲蓦地发问,一下子把白碧水问的发蒙,想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这其中的关联。
因为赵长洲怕苦所以要用糖浆来调味,而糖是精贵的东西,教会了他用这些方法喝药下次就不用放这么多的糖了,赵长洲以为她这么做是为了省钱。
她哭笑不得,她就是伺候他喝个药,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啊?
“是有一点心疼,可是您缺那些糖吗?您不缺。”白碧水如实道。
“那倒也是,本王不缺这些开销,你也不必替本王省着。”他屏息权当捏了鼻子,一饮而尽,喝完药急忙往嘴里塞了一个蜜枣进去。
等他口中苦味散尽,才又问道:“那你是为什么要对本王这么用心?你别忘了,是我害得你和你的家人骨肉分离。”
因为这句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白碧水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在里面看到了一抹费解和一丝激动,赵长洲很疑惑。
他也算是害的人家家破人亡了,为何这个女子不恨他反倒能在他身边怡然自得地生活,每天快快乐乐的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之前不愉快的事情一样。
在他心中有两种合理的猜测,一是白碧水是真的天真无邪,从没把他当成害人的罪魁,二是这个女人太有心计,把什么都藏在肚子里表里不一。
白碧水看了他半晌,他也看了白碧水半晌,两个人都没说话,他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白碧水淡淡道:“王爷,喝完药就休息吧,休息好了病才好得快。”
说完她便在赵长洲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去外面打水进来,她娴熟的帮他完成了铺床,洗漱这些任务,将他送上了床,转身离开。
离开之际赵长洲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坚持不懈的问道:“你心里就不恨我吗?”
“王爷,你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吗?”白碧水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反问道,把赵长洲问的愣住了一小会儿。
她语气温温的,继续道:“如果换做是别人,我与爹娘此时恐怕已经骨枯黄土多年了,一报还一报,奴才心里是平衡的。”
“本王知道了。”他侧身朝里一躺,道,“去吧灯息一盏,本王乏了。”
“是,王爷安睡。”她走过去吹灭了一盏蜡烛,在没人的地方霎时间红了眼睛。
刚才赵长洲说到骨肉分离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这个世界的娘亲,唯一对她好的人……好久都没有见到了。
好在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好的,吃好睡好,每个月还有月例银子可以拿,给家里人寄回去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她又不傻,背靠大树好乘凉,总比自己一介女流在古代创业要简单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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