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遥州这样灰扑扑的天象,哀鸿遍野,好像随时天都会塌陷一般,天时没有了
刚刚经受过洪涝灾害,地利也失去了。
现下唯有人和,能够匡救几分,可是就凭朝廷放任自流,让有名无实的王爷来遣兵调将的态度来看,天子对待这次灾难,还是算计多过忧心民生。
人越死越多,尸体堆得像一座山一样,天气又不好,这样下去……不生发瘟疫才奇怪了。
赵长洲的马车到遥州府城等了很久,派去通知当地知州的人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
传话的小厮出去的时候,穿着干干净净的一身衣裳,回来的时候已经满身泥泞,整个人如同在雨中淋过了一般。
白碧水记得刚才外面下了一阵杏花雨,如果他去了一趟便进去见到了人通报,现在身上应该没有痕迹才对。
如今,他这发丝衣服上全是雨水,只能说明他去了一个时辰,却根本就没有见到人!
这官家好大的胆子,连王爷也敢怠慢。
赵长洲如此精明早应该看出来了,可是他不慌不忙,在暂时落脚的客栈里闭目休息,对知州的怠慢似乎毫不在意,即使看到小厮灰头土脸地回来,也没有半分暴躁。
小厮说:“春汛将至,知州大人在江城催促工人修建河堤,这才慢了些,所幸小人还是找到了知州大人,大人请王爷,移步遥州府,先行休息。”
遥州知州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引路了。
临行前,遥知给那传话的小厮打赏了一块碎银子,道:“辛苦你了。”
小厮惶恐不已,连连推拒,道:“都是小人的本分,不敢讨赏。”
遥知硬是塞到了他手里:“公子吩咐给你的,你就接着,外面呆了一个时辰,快快去买碗热汤暖暖肠胃!”那人终于接下了。
“碧水,你还愣着作甚?公子要上车了。”彩玉推搡了她一把,她急忙将思绪聚拢,扶赵长洲踩上脚凳上马车。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就不怎么常用人做脚凳了,取而代之的是木质脚凳,扶他上去的时候,她也少了几分心惊胆战。
赵长洲懂得怜惜下人了,这个改变让她很是惊喜,对他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好感。
赵长洲刚一上车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放在她手上的胳膊剧烈地抖动着,眉头皱着的样子,似乎格外艰辛。
他慌忙间来不及拿帕子,就这么用手掩着嘴剧烈咳嗽。
她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病变得这么严重了,上次王大夫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
鲜血从赵长洲的指缝中流了出来,白碧水睁大了眼睛,给他递过去帕子:“我去叫王大夫过来看看。”
他没说话,不是因为默认,而是因为根本没有力气去说话了。
彩玉担心的紧皱眉头,只道:“快去!”
地上路滑,她一下车就被乌黑的冰雪滑的摔了一跤,痛也来不及喊出口便跑去找王大夫了。
王大夫一听赶紧拿着药箱去了他的马车,回头对白碧水吩咐道:“姑娘就不必过去了,多一个人多一份拖累,你就在这辆马车上坐着吧。”
遥知也在这儿干着急,不断地询问白碧水自家公子到底是怎么了。可白碧水哪知道这些,她也不是学医的,只知道引起咳血的症状有很多。
例如气管炎肺炎之类的、外伤也能引起,还有些疾病引起的咳血更加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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