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不罪,直言直语直肠子而已,也不能怪你啊,何况你也确实说对了,原身确实没有活过冬天,白碧水心中默道。

“这次能够死里逃生,我和父母也是始料未及的,按理说,那河水,可不浅,冰凉刺骨,十分难受,曲叔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了。”白碧水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但是言谈中,她又捕捉到了另外的信息,现在距离她醒过来已经有一个月之久了,这个人居然都不知道,可见他和白家人都不是很熟,不过一个普通的乡民。

这下子,白碧水终于能放下一直压在心口上的那块大石头了,刚才被人认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就怕,要是这人把她私自来到城里的事情,告诉爹娘爷奶可怎么办。

家中人必会问,柴火是她买的,那银钱是谁给的呢?

要是直言自己靠双皮奶补贴家用,爷奶还不得把她之前的所有积蓄都剥夺了去么?

加之白家人一向都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使唤,知道白碧水会这本事以后,还不得变本加厉的压榨她们二房?

况且以前的白碧水就是个除了下田做活什么都不会的笨丫头,突然之间能上街,会做甜品,简直变了个人一般。

这等阴魂入宅的事情,白家人自然是想不到,但是不排除她们会往更坏的地方想。

白碧水还是打算等以后哪天,机会合适的时候,她再将自己私自在外赚钱的事情告知白家的娘亲。

“曲叔叔,我本是随我娘亲一起出门的,但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您啥时候回去,可能带我一程?”白碧水放下戒心之后,笑容灿烂,礼貌地向他问道。

曲大叔一点头,爽快道:“这有什么的,顺路的事儿,我们兄弟几个马上就走,你且稍等一会儿就好!”

白碧水仔细一看,曲大叔身边果然还坐着几个和他穿着差不多的人,清一色的粗布麻衣,他们在这般凌冽的天气中,只着了一件厚厚的粗布里褂在身上,好不单薄。

料想应该是在外面做活,出了一身汗,所以才把袄子给脱了。

转眼间,她又细心地瞅见这几个人的裤脚上都沾着大片大片的泥泞,但奇怪的是,他们的鞋子却是干干净净的。

他们干的也许是需要下水的活吧,因为只有在水里面脚需要深深地踩进泥地里,才会在工作时脱掉鞋子,而做完工出来的时候,只用水濯洗一下再穿上鞋子,就可以避免把干净的鞋子给弄脏了。

故此,才只有裤腿上会沾到泥泞。

可……要想裤脚上也沾上这么多的泥泞,那泥水距离腿部一定是非常的近了,白碧水想起王师傅曾说在赫赫有名的赵府,有一大片的莲花池,一到夏天满池清香,还会请不少农妇农夫帮忙采莲蓬。

这么大的荷花池,夏天荷花开的有多茂盛,秋冬就有多难收拾淤积的池水吧?

白碧水勾起了一边嘴角,自顾自的猜想,难道说……他们做工的地方,是在赵府的荷花池?

她心里拿不定主意,转头向曲大叔好奇地问道:“曲叔,你们这么冷的天,还下水啊?”

曲长田脸上有讶异之色,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聪慧,一看众人打扮就猜到了几分。

惊讶之余,他不免也对白碧水明锐的判断力多了几分欣赏,看待她的时候不再像看待一个无知孩童那样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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