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家宴”大概是谢灵儿第一次没能欺负到南妩，这个出身比自己好的姐姐。想到那日欺不得的女子，谢灵儿一口银牙都要给咬碎了。
于是乎，接下去的那段日子南妩并不好过。这下，她可算明白了，那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就说嘛，这个人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哪怕谢灵儿已经不在相府了，欺负南妩的人也并不比之前少。毕竟，那些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为了讨好谢灵儿这个受宠的小姐，想着法子来欺辱她的。现在，谢灵儿动不了手了，却也能从侧边暗示那些人往复以前的作为。
她，很难过。在这相府，在这人心的深水中，艰难挣扎。
这天，南妩正坐在那老旧的桌案前练字，摹着她娘留下的笔书，一笔一笔地，专注着。
“小姐，咱们这个月的月例钱好似少了不少……”素香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自家小姐对着夫人的遗物思怀的神情，心里一酸，顿时又懊恼起自己说出的话来了。真是，她怎么在这时候跟小姐说这事呢！
少女笔下一顿，墨迹在纸上渍染开来，散作一朵云花。
“小姐……”
“那……少了多少？”少女回神，软软地问道。应该，不会少很多吧……
素香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了，张了张嘴，又不作声。
“素香？我们的月例钱少了多少？”
“小姐，少……少了大半吧……”素香犹豫着，含含糊糊地说。
“怎……怎么会……”一不留神，毛颖划过裙衫，一片墨色染上，格外得扎眼。
素香心上一惊，生怕小姐太过悲戚而伤着自己，慌忙地解释着缘由：“本来总管发下来时就少了些，中间那些人还偷偷地私占去了不少，所以……”
南妩久久不语，只是凝神望着沾污了的草宣。
“小姐……”
如果她们没有被欺负得这么惨，她们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反应。不过是少了点零食，少了块新衣罢，又不是没被欺负过。
可她们不可能不在意的。被排挤到这偏院也有八年了，而厨房，也早就在那侧室的示意下不供伙食来了。她们要想过活，就只能自己动手。拿来零用的月例钱省着点用才能填饱肚子，一年添件新衣，偶尔还会被克扣点。她们完全不敢想象，本来不多的钱再少下去还能不能支撑得下去。
“小姐，你别担心了，素香会想办法的！”实在不行，就饿着自己吧……她不能让小姐，受这般委屈！
“素香。”少女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轻轻地唤了一声，“没事，我们想想办法，你可别委屈了自己。”
“可是小姐……”她们没办法了啊……
“不然，我出去卖画吧。”南妩执着手中的笔，冥想了一会儿，说。
“可是小姐，这都是夫人就给您的东西啊！”
南妩见她这番模样，便猜到她想成什么了。
“我的意思是，我画，你卖。我娘亲留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拿来果腹呢……”
“小，小姐……”知道自己想错了，素香也松了口气，同时也为她家小姐所感动。只是……“小姐，你会画画吗？”
“会……”南妩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应该会吧……”
素香默默扶了下额。也是，跟在小姐身边那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见小姐画过画？就是当年夫人还在时，也只是教小姐读书认字，哪里碰过画笔。她家的小姐，还是乖乖待着吧。她去想办法，总不会让小姐饿着的！
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