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隔间本来就小,多了个高大的顾长卿,就尤其显得局促,连空气都流通不畅似的,闷闷的。

“顾长卿。”

顾长卿还在打量这个常年只有许甜一个人居住的小房间时,许甜先开了口。

一声清喝,喊得很大胆。

他把目光从那稍显凌乱的床上收回来,看向许甜。

许甜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事。那天晚上我确实去找了江凌。但是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这一点,你可以去问你妈或者你大姐,我是不是像外面说的那样做那些污秽的事儿了。

而且,跟你结婚到现在,那是我第一次主动去见他,因为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他喝醉了闹自杀,劝不住,我才去的。在此之前,我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我们俩虽然也是包办婚姻,但是起码的道德我还有。我承认我喜欢江凌,但那是婚前的事了。婚后,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你可以去告我,让我去坐牢,但是那些罪名我是不会认的。”

许甜一口气说完,其实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前世,后来的顾长卿那性子她摸的清。可现在,她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可仅限于一张好看的脸。

她甚至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直接拎起她把她扔出去。所以她说完之后,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就死死的盯着他,眨都不敢眨一下,既戒备,又藏着一点点不安。

顾长卿眼里,许甜像只急红了眼的兔子,柔弱无害的身体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内心里又极度的害怕。怕被大灰狼给吃了。

“许同志。你说的对,我们的婚姻是包办婚姻。我这次回来,有培训的任务,差不多会呆半年左右。等妈这口气消了,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一下。”

“你不会告我?”

许甜惊讶。顾长卿神情淡的跟白开水差不多:“没必要。”

三个字把许甜堵死了。这该是多无视?

只有完全不在意才能做到这样受了委屈还心如止水,不悲不怒的。

好你个顾长卿,你这个石头心,总有一天我要让你非我不可。

许甜心里想着,眼底精芒暗暗闪过,对着顾长卿就勾起了唇角。

“那也行。那就谢谢你这么大度了。”

她笑起来眉眼都弯成了新月状,波光粼粼的眼睛仿佛能折射外面温暖的阳光一样,把这整个屋子都照的透亮。

她居然还笑的出来。

顾长卿皱了皱眉,被这种灼亮的眼睛老这么看着,心头有些不自然。

立即将目光转开,一声没吭,他就出去了。

下午许甜准备去一趟厂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出来,顾长卿还在杨卫红的屋子里,不知道他对杨卫红怎么说的,反正她出来的时候,他俩已经没有再谈论她了,而是在说顾长卿要去军官学院培训的事。

她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就退了出来。然后就去了厂里。

她是在云城市服装厂里上班,不是什么高贵的工种,因为文化层次限制,也因为不愿意求助于顾家,她至今也就是个缝纫女工。

一路到厂里,她没少受到异样的眼光。

按许甜以前的脸皮,她肯定受不了的。重活了一回,这些都不重要了。

市服装厂也不远,骑自行车穿过两条街就到了。厂子不大,沉重的黑铁门,一侧悬着市服装厂的红字牌,进去两旁是花坛,中间的水泥路有些坑坑洼洼的,不过清扫的很干净。

铁门旁边有个保安亭,看门的王大爷看到许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小许。你,你怎么来了?”

王大爷这幅磕磕巴巴的表情让许甜心里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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