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琼和江氏对视一眼,江氏忙拉了秦莞朝前院去。

到了前院,霍怀信果然在等着,一夜不见,霍怀信还穿着昨夜的华服,只是上面褶皱满布,霍怀信本人也是眼窝青紫胡茬满颌,一看便是彻夜未眠!

见岳琼等人来,霍怀信忙拱手,“侯爷,夫人,昨夜得了九姑娘之助,在下回了府衙连夜又重新彻查了此案,如今凶手已经找到!”

霍怀信坐也不坐,人虽疲累颓丧,一双眼睛却极其晶亮。

岳清忍不住问,“凶手是谁?”

霍怀信眉头一皱,看向秦莞,“凶手正是被九姑娘发现撒谎的魏五!”

众人哗然,霍怀信继续道,“那魏五回了衙门之后先不知发生了何事,仍是一口咬定二公子,在下便先将他晾着,去单独审问了另外几人,问的多了,那几人些许口供便对不上号,原来不是大家一起发现的林大兴,而是魏五最先发现,也是魏五,闹着让大家一起帮林大兴讨还公道,还说安阳侯府赔来的银子,到时也分他们一份!”

霍怀信一夜之间便查出了真相,也算不曾辜负大家,说话总算比昨夜有底气了些。

“在下一听便知魏五定然大有问题,一边审问魏五一边命人去他家中搜,这一搜,却是搜到了一件带血的衣物,且盘问其他人,说魏五虽是工头,从前却是做的打桩的活儿,寻常用的家伙事的确是一把铁锤,在下合着那件血衣和众人的口供,再加上九姑娘的验状,往那一放,魏五便兜不住的马脚全露,审到今晨,已全数招了!”

岳清蹙眉,“当真是他杀了林大兴?”

霍怀信颔首,“正是,那日二公子打了林大兴之后,林大兴要去买跌打药却无钱,便去寻工头魏五讨要欠下的工钱,魏五此人酗酒成性,常克扣底下人钱银,那日他刚用尽了钱银买酒,哪能给得出钱?”

“林大兴素来知道他这毛病,当下就揭破叫骂起来,还言要告诉城防上的卫队长,魏五急了,和林大兴推搡之间,抡着锤子便砸了过去,林大兴当场便吐血而死,魏五慌了神,却是记着不久前林大兴才和二公子打过,于是嫁祸给了二公子。”

霍怀信一气儿说完,面上既有抓到真凶的快意也有两分得色,虽然他差点冤枉了岳清,可一夜之间查完整个案子也是颇为雷厉风行了。

案子事实已清,也算给岳家人和秦莞有了个交代,江氏面露嫌恶,“那魏五为了林大兴讨要公道,我还当他是个仗义的,没想到他才是凶手!”

岳稼和岳凝也一脸认同,秦莞面上却无异色,她早已猜到了。

世上人心之险恶,寻常良善之人根本想象不出,想那魏五和林大兴非亲非故,竟敢为了他和安阳侯府叫板,要么图利,要么便是想掩盖什么,只有极小的可能是为兄弟打抱不平,可偏偏让她发现他撒了谎,一个行得正坐得端之人怎会撒谎?

“此番差点酿成冤案,幸亏有九姑娘,九姑娘放心,霍某与你打的赌一定算数,回去便抄书,如今案子有了定论霍某才安心了,否则真要愧对侯爷。”

岳琼拍拍霍怀信肩膀,“霍兄为人坦荡磊落,此案既然已经破了,就揭过不提了,这林大兴之死说到底与清儿脱不了干系,这善后抚恤就让清儿去做吧。”

岳清忙拱手施礼,“正是这个道理,大人放心,林大兴的母亲我必定全力照看。”

这个局面也算十分圆满,霍怀信便又一拱手,“侯爷大德在下感佩,既与大家说清楚了,霍某便先行一步了,一夜未眠,下午还要去义庄,就先告辞了。”

岳琼忙蹙眉,“去义庄可是为了宋家小姐……”

霍怀信点头,“正是,说起来这件案子才是最叫人难办的,侯爷当明白,在下不多言了,侯爷放心,有了信儿自然第一时间告知侯府。”

霍怀信又施一礼转身而走,秦莞皱眉问道,“宋家小姐的案子全无眉目?”

岳琼转身叹了口气,“没有,按理说凶手在喜轿中杀人,好歹会留下痕迹,可那喜轿没有机关不说,连多余的血迹都未留下,就好似宋家侄女是被凭空取走了脑袋一样……”

江氏面色几变,“莫非是鬼魂索命”

在众目睽睽的喜轿中取走一个活人的脑袋,却未留下任何痕迹,既凶残又非常人可为,看起来的确是鬼魂索命,可世上当真有鬼魂吗?

秦莞眯了眯眸,比鬼魂更可怕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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