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或许说,他是因为颤抖着双手,才没有掌控好力道,让茶杯重重的撞在了桌面上。

他低下头看着蜷跪在地上的慕天香,想到她刚才的话,思绪却回到了十年前他召见慕晚秋的时候。

如初一折的话,但是当年那个女子,手里领着女娃,却是不卑不亢的看着他,对他柔声提议:“皇上若想保命百年,就莫要再吃这人参鸡汤类了。”

“你说这话,可是有理由?”皇帝的思绪从那年拉回到现在,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天香,幽幽的问道。

“民女听闻到皇上身上有行火散的味道,便猜想应该是御医为皇上开的降火方子,而这人参鸡汤确实滋补的良品,具有补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定志、补气生血等功效,生火的作用极强,与行火散的功用刚好相冲并且这行火散中有一味藜芦草,确是反人参之药,两者同服,为毒,所以民女才建议皇上您莫要再食这鸡汤了。”

慕天香如此解释,皇帝听后只是一笑,冲她怀疑一笑道:“朕倒是不知道,你一调香世家的女子,居然还懂药理?”

“回皇上的话,药、香本就同源,药可制香,香也可入药,民女只是在习香之时,多学了些草部之香,也顺便记下了些药性。”慕天香一谈到自己的术业,便像是变了个人般,神采奕奕起来。

皇帝听着慕天香的话,思绪总是不由得飘远,她的理由,同样与当年慕晚秋所说出入无几,心底确实有些沉闷,甩甩手道:“朕知道了,你起身吧。”

“谢皇上!”听闻皇帝被没有要责罚自己的意思,慕天香暗暗松了口气,慢慢的起身站在一旁,不再落座。

“你说这事朕是记下了,我再问你,祭香之事你可有把握?”话锋一转,皇帝将话题再次转到了几日后的拜祭之事上。

虽是祭祖,但那也是皇家重大的祭拜仪式,同时将祈福纳入祭典,也算是祈求先祖保佑景盛王朝能够国泰民安,安居乐业,这也意味着他在上位能够做的安稳,做的服民心。

所以对他他来讲,这祭祀之事,很重要!

重要的容不得半点差错。

“天香定当全力而为,绝不辱皇上恩赐的机会。”慕天香掷地有声,让人觉得自信非凡,好像有种感觉,她定会全力以赴,很好的完成使命。

皇帝点点头说:“朕就等着你的全力而为,不过你可要知道,话说了太慢,若是达不成,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要自负的,不会有他人替你承当。”

状似无意,却句句透露着警告。

只要这祭典出了问题,就是她慕天香的责任。

“这你可别怪我,是你让我去求圣旨保护人的,我可没想到圣上竟会亲临。”酒楼另外一处雅间里,景陵抱着头躲过严劭廷阴冷的目光,为自己开脱。

本来就是嘛,他今早见惠泽大师和慕氏香坊谈妥了,就立刻回宫里,按着严劭廷的恳求,以保护祭香为由,请旨将幕府保护起来。

“民女明白!”慕天香低着头说道。

皇上今日出巡的目的已达到,遂冲她晃晃手示意她可以离开,慕天香低头未见,站在原地不懂。

皇帝身后的太监总管,轻咳了一声,细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还不赶紧谢旨退下?”

慕天香一惊,才瞧见皇帝状似疲倦的在冲他晃手,立刻屈膝跪地:“民女慕天香谢皇上提点!愿吾皇万福。”

慕天香叩谢过皇帝以后,其实后来有斗胆的求了皇帝一件事情,才静静的退身而出。

直到出了门,才突然想起来,当时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她一时慌乱竟忘记了瞧清那人的身份。

而她退下后,雅间里,皇帝啜了口茶,才转身看向自己身旁。

“今日可是瞧清了?那便是你终其一生,也要好好顾全的人。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了。”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明明只有十五岁,却沉稳的像个老者,面无表情的静坐在那里,垂目颔首,细细的听着皇帝的话。

若是仔细看,少年的眼中,淡淡的透露着一丝欣喜和激动。

“儿臣知晓了,谢父皇提点。”少年低下头,敛去面上不经意露出的表情,静静的开口,说完话,却在心底有些小小的遗憾。

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这你可别怪我,是你让我去求圣旨保护人的,我可没想到圣上竟会亲临。”酒楼另外一处雅间里,景陵抱着头躲过严劭廷阴冷的目光,为自己开脱。

本来就是嘛,他今早见惠泽大师和慕氏香坊谈妥了,就立刻回宫里,按着严劭廷的恳求,以保护祭香为由,请旨将幕府保护起来。

哪知道当圣上听闻此时,居然立刻下旨调了大批近卫军将慕府为了起来不说,竟还私自出巡前来召见那慕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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