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闹了半夜,终是各自返宫,回到清漪殿时,天已蒙蒙亮开,施澈脱下披风,取来茶盏提神。
“小姐可是累了?就且歇下罢,折腾一夜,只怕太后也是疲乏,会免去请安。”
“去打水,梳洗之后还要前往瑶华殿,太后未曾发话,怎容得你我不去。”施澈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口气酸酸的。
“今晚之事,桑惜觉察您是早就知晓。”
“意料之中,却也超出其外。”沈云雨喜帕不会见红,此乃意料之中,太后出手相救,此乃超出其外。如若不是太后,沈云雨只怕轻则幽禁终身,重则祸及全府。现下那姑子背了罪名,再奈何不得。
“是落水那日”
“桑惜知晓,也便不用多言。”她轻轻点头,打断桑惜未尽之言,还是要堤防墙上的“耳朵”。
确是那针的缘故,轻轻一扎便让沈云雨失了完璧,然实质上,她却还是清白之身,只是那喜帕断断不会见红。如此一来,即便北堂墨心存怀疑,也不会错过这样降罪沈家的良机,欺君,可是足以灭族的大罪,移除沈家已然足够。
“平日听闻太后从不偏帮沈家,不知此番是何故。”桑惜一时摸不着头脑。
“传闻终归只能听听罢了。”施澈接过桑惜手中续满的茶盏,继而继续道:“平日不相帮,那无关乎身家性命,今时不同往日,如若不处置妥当,沈家必定全族遭殃,太后再淡漠,再心怀怨恨,也始终是不忍伤同族的,血缘之羁绊,不过如此罢了。”
桑惜唏嘘,却也心有担忧,“今日之事,就算沈云雨想不透彻,太后心中,只怕也是明镜一般,这该如何是好?”
“无妨,祸端要来,怎么也是躲不过的,总要应对。”施澈起身,换上青色松软的缎面绣鞋,朝瑶华殿方向去了,桑惜取了小披风,紧跟其后。
沈凝霜,当今的太后,前朝后宫的最终胜者,她这一生和多少女人斗过,恐怕连她自己也数不清楚。现今至高的后座之下,累垫的是无数妃嫔的尸骨,母亲说过,清洗后宫那一夜,天是血红的,女人惊恐的慌叫声久久不散,时隔至今,还在世的也便只有当今太后以及不问世事,长期吃斋的宛贵太妃,毁了脸,带发清修的纯太妃罢了。这样一位太后,这样的手段高明,自己又怎会是对手?任何微小的动作于她而言都是班门弄斧,既已穷尽对策,倒不如什么都不做,或许更好些。
瑶华殿外,各宫众人已齐聚其外,静待太后起床梳洗再进殿问安。
远见施澈朝殿前走来,沈云雨拦住去路。“昨晚之事,当真是要多谢施才人。”
施澈不忘礼数,行了平礼,毕竟,她已是才人。“沈才人莫要言谢,施澈笨嘴拙舌,终是没有帮衬上,很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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