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加快步伐颠簸没一阵,用脚尖勾着把我的拖鞋蹬掉,把我扔到了床上。
一手按空调,另外一手关灯,一气呵成弄完这些,周唯扑上来熊抱住我,他的唇不偏不倚地封在我的嘴上,他将我所有在咽喉里排着队等待冒出来的话儿全压下之后,才含糊一句:“刘多安,我挺喜欢你的。”
大抵是我的耳朵里,住着一个喜欢听情话的妖魔鬼怪,它对情话的抵抗力为零,于是那些情话就像一把利剑刺破我所有想要装腔作势却是一分不值的矜持,我很快投入到与周唯的狂狼热吻里。
在迷情迭起里,我都不知周唯是从哪里摸出来的小雨伞,总之我很快被他拽离地面到高空遨游看尽云卷云舒,而他火一样的热情让我仿佛头顶热日大汗淋漓口干舌燥,我却不愿太快从中抽离。
潮退时分,我就这么躺那里光享受没卖力的人,愣是累得要死要活的,暂时一点也不想动。
揽着我的腰,周唯的气息仍有些波动的高低起伏,说:“先不要去洗澡。”
我累得都不能好好聊天了:“算你小子体贴,我现在爬都爬不起来,先躺会再说。”
用指尖掂着在我腰间不断摩转着圈圈,周唯笑说:“不是,我是想缓一会,再来一次。不然洗完又整整完又得洗,太折腾咯。”
刚刚从澎湃里抽身而退的我那个郁闷,吐槽:“你吃了老鼠药还是蟑螂药咋的,要不要那么猛。”
周唯笑得更响:“我打个比方,比如你被关起来两年没得吃东西,某天忽然有个大餐摆你面前,你狼吞虎咽完还意犹未尽,后面又得憋一个多星期再喂你一顿,你是不是会比上次要吃得更多,才能满足咯?”
我服:“能把想耍流氓,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到目前为止我就认识你一个,你牛。”
嘿嘿笑,周唯环在我腰间的力道紧了紧:“主要是我摊上你这种明明深陷在我的美色里不能自拔的傻逼娘们,却还要端着。所以,我这不得经常给你洗洗脑啥的咯。我也挺不容易的,谈个恋爱都不能闲着,还得时不时做做思想工作搞搞气氛。”
我更服气到不行:“别说膝盖,我现在还想把我两个大拇指全给你,你太能了你。”
肯定是听懂了我是打着赞美的幌子在挖苦,可这厮却顺着杆儿往上爬:“那是。反正你刘多安找了我,是三生有幸,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平时有事没事给我弄点好吃的,没事找事对我热情点,知道不。”
真的是给这活宝弄得哭笑不得,我一巴掌拍他手臂上,说:“就你能耐。”
得,这丫天生的情圣,他接着我这话茬:“那是,我要是没点能耐,又怎么能把你搞到手。毕竟现在像你这么个有身材有脸蛋还有趣的姑娘,稀罕着咯。”
我这人也是不经夸,顷刻被他哄得七荤八素眉开眼笑:“就知道油腔滑调。”
再将我往他怀里拢了拢,周唯径直着往我耳朵方向吹气:“聊这么久,休息好没,再战一场?”
正要张嘴笑骂他,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吐出只言片语,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抢在我前头,撞破着漫漫夜色回应着周唯。
这回终于轮到我嫌弃说道:“你的。”
身体往床沿边上挪了挪,周唯边摸手机边说:“哪个不上道的孙子这会还打来,等会要没啥重要事,看我不宰了他。”
这方他话音刚落,那头他的身体却又些不自然的僵滞,他缓缓松开我腰,侧目盯着明明灭灭的手机屏幕几秒,然后他把铃声按掉,把手机摔回了原处。
我看得奇怪:“怎么不接哩?”
这回我能确定不是我错觉,周唯语调里面展露出来的情绪变化太过明显,他闷着嗓子挤出简单的三个字来:“不想接。”
我自认我不是那种特别不上道,啥事都要揪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可我现在看老是一副没心没肺样儿的周唯,他连个缓冲都没有,就变成这么个样,我想疏导疏导他省得他憋出毛病来。
想了想,我稍稍控制着把声音放轻些:“为啥哩,这会给你打电话的人得罪过你呀?”
忽然把大腿小腿啥的曲起来,周唯靠在床头的挡板上,坐了起来。
今夜的繁星点点配着月色皎洁,让我得以透过它们看到周唯的脸上,难得的被肃穆占据,而他像是被雾霭蒙住的双眸里,分明有茂密得快要溢出来的憎恶,他的唇缓缓启动着再次扔下三个字:“我恨她。”
哪怕周唯声调很轻,但他语气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憎恨,就像一场绵延不止的暴雨,伴随着声声惊雷落在地面上,炸出个深不见底的洞,我直接掉了进去,浑然忘却顾忌自己是否冒昧,就此循着周唯的话尾音:“她?女的?”
嗯了声,周唯双手抱在胸前,他脸上的冷漠就像南极厚厚的冰川,他的视线没焦点的在黑夜中涣散到无处可依,他说:“她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的…”
他话还没说完,短促的信息提示音又抢占先机,硬生生切断了周唯的话。
此刻的周唯,与这段时间他给我展露出来的玩世不恭大大咧咧相去甚远,这激起了我的不安。我再想到这两年他天翻地覆的从小白兔变身大灰狼,或是与他现在提起的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我整个人凌乱不已,却也莫名其妙的开始暂时不想去挖掘他这两年里经历过的波澜起伏。眉头浅蹙,我说了句废话:“你手机有短信来,你先看。”
很明显,周唯对那个女的并非只有这滔天的恨,他应该是对她有着太多情绪的交织,只是恨成了最浮于表面的一项,他或是借此来迷惑自己麻醉自己吧。
极快地把手机重新抓回手里,周唯仍然顶着一张冷脸,他的嘴角里还藏着让我无法读懂的讥嘲,他捣腾着把手机解开锁。
不过扫了两眼,周唯忽然像是被蛰了一下,他将手机丢下,然后他像打鸡血似的从床上弹起来,急急掀开床边他的行李箱拽出一套衣服,就往自己的身上套!
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行动弄得先是滞了滞,我反应过来,按捺着如清风掠过心头难以名状的慌,问了声:“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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