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宅的主楼共有三层,楼梯是环形设计,一楼的客厅上并没有天花板,而是一抬头就能直接看见顶层,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顶层垂落下来,打开的时候用灯光温暖整个主楼,关闭的时候多棱水晶也会折射窗外的阳光,安思雨曾忍不住腹诽过,光这一个灯恐怕就能让普通人吃喝一辈子了。

王妈虽然是下人,但是看得出礼教很好,走路的姿势也很好看,不紧不慢的,落脚也很轻,平时看着让人舒心,这会儿却只能安思雨感到焦躁,她的时间太少了。

没希望的时候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最绝望的时候甚至想过认命,但希望真的摆到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连等待都这么辛苦。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王身影在三楼的最角落里消失,安思雨松了口气,那个位置还是很好辨认的,只要知道是在哪个房间里,她就能慢慢去找。

没有主人在的陆宅里,每个人都像是提前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除了安思雨。

她穿着睡衣,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响动,她甚至连拖鞋都没穿,着脚踩在地板上,安思雨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趾,所有人都休息了,巨大的吊灯被调到最暗的亮度,莹莹的照亮室内,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房间并没有上锁。

但进去之后,她就意识到为什么这里会不落锁了,因为没必要。

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密密麻麻的堆着各种箱子和盒子,毫无疑问,这个房间在陆家大概就是个堆放闲置物品的储物间,好在下人尽责,连储物间都收拾的非常干净,否则安思雨要找东西恐怕还得遭点罪。

安思雨轻手轻脚的在房间里翻找着,差不多耗了两个小时,才在最靠里面的箱子里找到她需要的东西。

当时连同她被一起带过来的东西,对陆家来说就像是随手可以丢弃的垃圾,就这么被塞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储物间里。

不过幸好是这样

安思雨把证件藏在自己卧室的床下,揣着焦灼又不安的情绪硬着头皮待了几天,她不能马上就走,比起寻找无人关注的证件,她的人现在几乎就是陆家所有下人唯一关注的重点。

倒是对他们老板养着的生育机器十分客气。

第五天的时候,安思雨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算是搞明白了,与其等待陆家下人给她逃跑的机会,她还不如自己创造。

安思雨不动声色的瞟着挂钟:“王妈,我头稍微有点晕,你待会拿点感冒药给我,我喝了药再休息会儿。”

“好呢,安小姐,您的体质不太好啊,要不要回头找医生来调理一下?”这三天两头生病也不是个事啊,王妈说完又好心提点了一句,“先生最多再两天就回来了,您可得赶紧好起来。”

安思雨只觉得头发发麻:“陆时年一般回来的时间准吗?”

比如说推迟个半个月什么的?

不过王妈很快就打破了安思雨的幻想:“当然。”

陆时年是个相当守时的人,准确的说,是他的每件事都是被规划好的,因为他的时间足够宝贵,所以只要是提前定下来的事情,在他这里都很少会更改。

可现在

陆时年翻转胳膊,看了眼腕表,眼底微微有些深不可见的焦虑。

低调的黑色豪车稳稳的停在路边,王灿从后视镜里看到陆时年的举止:“段先生的航班到了。”

陆时年为人冷淡,能被称为朋友的人屈指可数,段一驰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也难怪他家老板会在回国后专门在机场等着,弄不好都是为了接段先生才提前回国的。

穿着高定风衣的年轻男人提了个半大不小的行李箱,戴着的墨镜把脸都遮去了一半,但露出来的一截粉色衣领还是把男人的骚包气质暴露无遗。

王灿看见要等的人,连忙打开后备箱下车,帮段一驰把行李放好。

年轻男人显然跟王灿也十分熟识,把行李交给王灿就坦然的上了车。

结果一抬头就撞上了陆时年的眼刀:“下次自己安排车,我很忙。”

段一驰习以为常的耸了耸肩,丝毫没觉得陆时年的态度有哪里不对,一定要说的话,他感到稀奇的是陆时年竟然真的来接他了。

他经常在世界各地到处飞,没事儿找事的让陆时年来接他的情况,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次,但这还是第一次他真的出了机场之后,看见陆时年的座驾。

这么一对比,陆时年的那点小毒舌简直不算什么:“行啦,我知道你看见我很高兴,就别说违心的话了。”

刚刚坐回驾驶座的王灿浑身一僵,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的瞟着陆时年的脸色,恕他眼拙,他可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看出来。

陆时年凉凉的扫了段一驰一眼,指尖在真皮座椅上不疾不徐的敲击了两下:“回家。”

“啊?”王灿一愣,“不先回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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