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捉着手臂跌跌撞撞的扔进卧室之前,安思雨甚至都不敢肯定陆时年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这个男人的情绪波动实在是太微弱了,安思雨必须仔细去分辨他眉头褶皱的幅度,以及唇线紧绷的程度才能勉强窥探一二。

比如说现在

陆时年的手如同钢箍一般圈在她没受伤的手腕上,眉宇间的沟壑深的能夹死苍蝇,面部轮廓被他绷出冰冷的线条,俊美无俦的面庞就像是无时无刻都在释放寒气。

这明显就是气疯了啊。

安思雨胆战心惊的吞了吞口水,连挣扎都不敢真的使劲,这让她整个人的行为都透露出了欲拒还迎的姿态。

口头上的讽刺与挑衅,姿态上的胆怯。

这让安思雨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但她确实是畏惧这个男人的。

陆时年带给她的记忆全都是刻入骨髓的疼痛,她的身体本能的惧怕着这个男人,她就像是个只懂得虚张声势的幼崽,面临危险的时候夹起尾巴做人,但危险一远离,又忍不住彰显自我尊严的去挑衅。

怎么看都糟糕透了。

陆时年把尚且处在病中的女人随手掼在床上,然后当着安思雨的面拨出一通电话。

通话内容是陆时年一贯的风格,简洁,但却有效,直述目的。

“明天上午八点,我会带人去做检查。”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完就直接挂断了。

安思雨甚至怀疑对面压根就没来得及开口。

她战战兢兢的躺在床上,四肢不自然的蜷缩着,细看下去还能看见她的眼睫一直在不停的轻颤。

长长的睫毛如同忽闪的蝶翼,脆弱中却带着诡异的吸引力。

挂断电话之后,陆时年就一直沉默的伫立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不断挑战他底线的小女人。

安思雨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男人犹如实质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视着她的身体。

她怯懦的闭了闭眼,试探着开口:“陆时年,你刚才说的检查”

“就是你想的那样。”陆时年似乎并不认为不育或者不行的猜测是对他的侮辱,所以回答的十分坦然。

而事实也是,不具备可信度的恶意污蔑,本身就不值得他感到被蔑视,可这也不妨碍他得让这个女人认清楚挑衅他的下场。

“”猜想得到证实让安思雨蓦的噎了一下,她刚才真的是被气昏了头,才会用这种方式去刺激陆时年。

安思雨无比清楚的意识到,继自杀之后,她又做了件作死的大蠢事。

而这次的愚蠢程度,恐怕远胜于上一次。

她虚虚的把双眸睁开一条缝隙,男人正慢条斯理的解着衬衫扣子,从颈部开始,一颗一颗的解开,逐渐袒露出肌肉匀称的上身。

陆时年的身材很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形状漂亮的肌肉包覆在骨架上,多一寸少一寸都不算完美。

而陆时年的身体看起来却是完完全全的恰到好处。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安思雨得承认,她大概也会感叹造物主对这个男人的偏心。

但此时她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反而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等陆时年脱掉衬衫,安思雨已经被吓的僵硬麻木了。

她的五指紧紧的扣住床单,强撑出笑脸:“陆时年,我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

并不是真的觉得他哪有问题啊!

更没有引诱或者暗示这个男人的意思,她巴不得这个男人想不起来这回事好不好!

陆时年嘴唇轻轻的抿着,把抽出来的领带提在手里,然后将安思雨的双手手腕并在一起,不松不紧的捆了。

没有紧到会让安思雨觉得难受,但也没有松到她可以挣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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