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载着玉人在这三丈宽的街上行了过去。出门转了一天倒也该回去了,倒不是乐籍馆的宋妈妈让她出来溜香的、自然也没窑头跟着,是她主动提出要出来透气。
既然是摇钱树么,那就得小心得供着。
宋妈妈一脸谄笑地亲自扶灵潇姑娘上了轿,看着她走远的方向,招手叫来三四个打手:“跟上去,有闹事的别怕,照死里下家伙。”她用手揉了揉脖子,仍是一脸笑的样子。
回头就迎上一脸似笑非笑的朊香、绯雨两人还有后边跟着战战兢兢的茜雪。
“哟,妈妈,刚出去的是谁啊?这么大排场。”朊香眼神一飞,明知故问地用帕子扫了扫肩。
不待宋妈妈张口,绯雨便抢白道:“不是新来的灵潇姑娘吗?你傻啦,人家来钱快,又挣得多,想出门子就出门子。”半酸不酸的话,看似是回答朊香,却又有指桑骂槐的意味。直让宋妈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有能耐你们也拔个头筹,我给你请个八方香炉案子供着!没本事,就滚一边凉快去。”宋妈妈叉腰便是怒了。
朊香绯雨只得悻悻退去。茜雪向宋妈妈福了福身。宋妈妈眼睑敛着,向她冷哼了一声,并不瞧上一眼。唬得茜雪心下一惊,逃也似得离开了。
灵潇姑娘倒真是觉得乐籍馆很闷。那个地方,比她原来在的地方还要无聊。更何况出来还有别的目的
昨夜子时,灵潇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唤她,睁眼一瞧,忽觉帘外站着个人。那人逆着月光,不见相貌,微见轮廓,只知是个水腰削肩的女子。那人轻启香唇只道:“姑娘好睡,明日西市场,故人有约。”便福身离去了。灵潇想拦,却觉抬手乏力。屋内奇香旖旎。定是有人下药为之。
灵潇只觉心下不好,一时间千万种揣测齐聚心间。但细细想来,自己虽来平城已经一月有余,自觉行事谨慎,又未动手筹备,踪迹万不会暴露。那女子是谁,口中的故人又是敌是友?这西市场之约去还是不去?
思绪纷飞,不觉已是天明。
来平城一个月了,却没逛过平城的街。灵潇姑娘想了想,感觉自己很可笑。自五年前被贼人掳走,几经生死,至今没得安稳。来大周是为了什么?报恩?算不上。复仇?又不是。终不过是一枚棋子。但是却又在无法反抗的时候拥有了反抗的意识。
正思忖着,马车已行了半日。忽闻有人挑帘向里说话。
“前面就到西市场了。姑娘要买点什么吗?”赶车的老汉道,却不是丫头。既然是下九流的行当,就不要指望着有伺候左右的丫头了。但是灵潇姑娘并不在意这个。
“前面是个市场啊!那倒要好好转一转了。”说罢,灵潇姑娘就示意车夫停轿。
轿夫却感觉抛头露面有些不妥。
“怎么,出来不就是为了玩么,自己不玩痛快了,回去怎么能让妈妈痛快了呢?”灵潇姑娘道,语气倒是带着几分淡然。
我不高兴,宋妈妈便会不高兴。这意思那轿夫还是明白的。
灵潇姑娘在路上就有倾慕者瞄见尾随着,一传十十传百,见过的没见过的都要来瞧个新鲜。一下轿,围观的人就更多了。只见那美人头上堕髻,耳后明珠,面似桃花,指若春葱,肌肤胜雪,态若扶风,身上着品蓝纹锦烟罗春衫配纯白色中衣长裙,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男人只恨自己不是那女子身边的黄牙老汉,能扶那聘婷下轿女人只恨自己不是那水腰,能让这么多男人朝思暮想。
虽然是数九严寒,但刚下轿灵潇姑娘就感受到了一双双炽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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