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正街,再略略拐两个路口,跨过一座桥,便已快能看到明月巷了。

正在下桥时,一个小姑娘站立不稳,竟直直摔下桥去。重重的落水声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呼救声和喊叫声混为一片,却迟迟没有人下水去救。

荷歌不会泅水,站在桥上,也只能是干着急。

马蹄声响,还没等众人看清楚来者是谁,骑马之人便终身跃入水中。先前落水的小姑娘已经沉了下去,救人者也跟着潜了下去。

时间在荷歌每一下紧张而激烈的心跳中过得异常的缓慢。

终于,人群里响起了一阵骚动,那个小姑娘率先浮了起来,紧接着那个救人者也跟着游了上来。

看热闹的人群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到他们平安的上了岸,街道就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荷歌远远瞧了一眼,那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略显寒酸,头上扎着两个小髻。因落了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瘦小。如今的时节,已有风凉,她这般模样若再耽搁下去,定会惹上伤寒。

“快给她披上。”荷歌扯下自己的外裳递了过去。

救人者木然的低头看着怀中落水的女孩,并没有理会她。

荷歌只好自己将衣裳盖在女孩的身上,又仔仔细细的掖好衣角。

“多谢。”那个人终于有了反应,抱着女孩站起身来,转过脸来冲荷歌很是友善的笑了笑。

“你”荷歌看着那个人的脸,竟是方才茶舍中遇见的姚三爷。

“姑娘的住处可在附近?”姚三爷怀中的女孩在轻轻的发抖,“天气日寒,这个孩子必定挺不住,姑娘若是住得近,可否先给她取取暖?”

这一次,这个姚三爷到是有些温和谦逊的模样。

荷歌引着他们二人到了书馆,将女孩安置在自己的房中,又取出厚厚的寝被予她盖上,那孩子终于停止了打抖,安静的睡着了。

想到姚三爷救人的时候也湿了衣,她便转而到灶房内烧了一壶热水,又拿了干净的毛巾,一并送去前厅。

此时,姚三爷正坐在书架的一侧地上安静的翻看书页,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发尖还在滴着水。

“额”荷歌捧着热茶走到他身边,有些尴尬。

“就放这儿吧。”他说着,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很是认真的又翻过一页。

地上?荷歌觉得他果然还是那个姚三爷。

“那孩子不严重,就是受到了些惊吓,让她在你这儿先睡一觉,一会等她醒了我带回府去。”

“那您身上”荷歌指了指同样湿透的姚三爷,他却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不再说话。

等荷歌再次走回内院的时候,终于想起来还有那个人的存在。

房间里,那个人靠着锦绣的软枕已经睡着了,面颊上带着浅浅的晕红。

荷歌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杌子上,又搬过另一张杌子坐在床边,将金疮药并几味止疼的药粉混在一处,均匀的涂抹在棉布上。

“别总这么弄,会伤手。”一双略带着温暖体温的手掌,轻轻覆上了荷歌的手。

“嘭!”的一声,药罐落地,药棉轻盈的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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