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子为千绍长兄冤死做主!”姚千绍一进门,双膝一曲就跪倒在仲昊的面前,人也哭的泪人一般。他本就长得俊弱,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女子。

“千绍,你这是怎么了?”仲昊靠在圆背椅中,从丫鬟的手里接过茶盏来放在手中。微微低头,看着满脸泪水的姚千绍,十分关切的问。

“我长兄前日无端被杀,虽无人证,但千绍知道是何人所为!”姚千绍愤愤说道,伏在地上的手已然握成了拳头,看起来的确很是悲愤的样子。

“当真?快说说!”仲昊的语气亦是与他一般愤然起来。

姚千绍擦了擦眼泪,“回公子。前年,我长兄奉父命代行主事职权,索得了薄州的港口。此港水深开阔,大型船只皆可顺利往来,又位于东南富庶之地,收益极为可观。当时,曾府为谋求东向发展,在万安州重金购得了一块极好的盐田。而卓君却不满曾府的势力蔓延到他所辖之处,勾结了当地的官府与那出让盐田的掌柜,诬陷曾府,两家的官司打了半年多,这件事公子您是知道的。”

仲昊点点头,姚千绍便跪着继续道:“这件事之后,便是我长兄开始运作薄州的港口,生意极好,最好的时候,几乎承下东南地区半数的的货船营运。一时间风头鼎盛,在当地也成为极为瞩目的人物。”

“有一次,曾府的一船香料经由此港装载官盐后北上,却被官府截住,说夹带了私盐。公子您是知道的,我们与朝廷合作的盐田一向都是按时按量运报的,从不敢夹私。但是那一次却意外搜出了大批未经登记的私盐。船是从我大哥照管的港口转歇补给的,又的确从曾府的盐田上货,这件事我们就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说到这儿,姚千绍又委屈了起来。“我长兄为了证明清白,带着人不分昼夜的彻查,这才抓住了点眉目。账房的一个先生做了伪账,他篡改了已有入库的货量,又将已上船的数目抹去,导致运盐数量超出了承报朝廷的规制。事发后,这个账房先生就突然死了,这无缘无故的烂摊子就甩给了我长兄和曾府。这件事当时实在压不下去,甚至有京城的言官都预备上呈此事。无奈最后还是请了老爷出面,直接求了户部尚书王大人才最终平息了这件事。”

这件事情仲昊是有点印象。当时他还在大城书馆读书,对家里的事是撒手不管。但是这件事闹得有些名气,传的沸沸扬扬,传言还说宋家可能就此会折断了海运的财路,又见罪于朝廷,往后怕再不能这般财富滔天,富贵横行了。

仲昊却只是笑笑,会相信这些话的人实在是太不了解宋家了。单单做个商人,从来都是宋氏一族的最终目标,比如他自己。

他示意丫头递给姚千绍一块手绢。姚千绍接在手里自然是俯首拜谢,便继续道:“也因此,曾府因管理不善而被宋老爷训斥,这块盐田就交由卓家管理。而我们也受到牵连,被夺去了丝绢杭绸的买卖。这一切都交到了卓家的手上。我长兄气不过,暗中查了查,才发现那个账房先生的独生女嫁在一户酒楼掌柜的家中为儿媳,那户掌柜的老母亲曾是卓家二小姐的奶娘。这个女子出嫁三年未能有孕,那户人家便着急相看妾室,而最后娶进门的竟是卓家老妇人陪嫁庶妹的孙女。两相比较,自然是这个妾室与那个奶娘更为亲厚。而正室却多年未孕,地位自然岌岌可危。相比他们必是以此为要害,教了那账房如此欺上瞒下。”

姚千绍偷偷那眼瞄了一下宋仲昊,发现他正若有所思,便继而叹了口气道:“可怜那账房先生丢了性命去做这件事,他的女儿还是被扫地出门,日日哭泣,这才被我兄长发现。我兄长便与曾府通了气,两家却也拿不出卓家指使的确凿证据,只得忍下这口气。之后,但凡与卓家有关的用船,我兄长必会严查细审,坏了他许多的买卖,这边就此记恨上我兄长。却不想,竟会下这般的毒手,实在泯灭人性,还请公子为我兄长做主,千绍愿意鼎力相助!”

呼啦啦说了这么半天,就最后的几个字才是他的来意。仲昊微微扭了扭僵直的脖子,想着一会去趟花楼,找烟儿来按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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